薛姨妈吓了一跳,连忙躲了一下,“哎呦”一声,笑道,“怎地这般霸道?也没招惹你呢,你就要打我们鼎哥儿?”
舜哥儿有些不如意,咿咿呀呀地叫起来,两只小胖手抓在一块儿,蹬着腿就要过去,老太太几乎抱不住,鸳鸯在一旁笑道,“老太太还不快给姑太太抱呢,您哪里能耐烦得了他?”
贾氏忙把孩子抱过来,老太太甩着两只膀子,“哎呦,我要是天天跟他闹,能活到一百岁上去。”
贾氏笑道,“宝玉也快了,娘还怕没孩子带?我这带一天,明儿个胳膊不疼才怪呢。”
老太太又心疼女儿,“你抱一会儿,回头我再替你。”
黛玉因有她娘在,也不用担心儿子,探春喊她出去说话,她也就跟着过去了,低语道,“前日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黛玉问道,“什么事?我一直在园子里,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探春见左右无人,便告诉她,“原先那个尤二姐,你知道吗?”黛玉点头,探春道,“那一次没进来成,后来她居然把孩子给打了,养好了,又和琏二哥哥好上了。琏二嫂子便说琏二哥哥跟前也就大姐儿一个,将她接了进来,谁知孝期也没过,就怀上了。”
黛玉有些疑惑,“不是前些日子,舜哥儿满月,琏二嫂子去我府上,说是孝期过了圆的房?”
探春拐了她一下,“你自己好好算算,大老爷是多久没了的?他是孝子,照理说是要守三年孝的,这才过了几天?身上还背着爵位呢。”
黛玉也有些无法,索性也不吭声了,听探春道,“进来后,说是怀上了,前儿病了,也不知哪里请来个姓胡的庸医,一剂药下去,把个男胎给打下来了。那尤二奶奶眼见得这样,只觉着没有了活头,吞了金,竟死了。”
探春说完,便瞅着黛玉看,黛玉觉着自己不说两个字,有些不好,嗫嚅半天,道,“那也是命,没法的事!”
探春瞪了她一眼,“我是要听你说这些吗?你说这姓胡的庸医怎地会如此?”
黛玉摇摇头,握了握她的手,“这些事,都是咱们管不着的。我且跟你说,你若是一心要管这事,你只提防着尤二姐还有个妹妹,大伙儿称她尤三姐,是个烈性的,她若是死在了尤二姐前头,那也就罢了,偏偏她如今并没有,只怕这件事,她不肯善罢甘休的。琏二嫂子也是小看了她了。”
探春听得莫名其妙,便有些不信,黛玉说她并没有听过这件事。她疑心黛玉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大约黛玉如今是不愿意管贾家的事了,一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原以为黛玉在贾家住了这么多年,与贾家的女儿没甚区别,谁知到底还是隔着了。
又有些后悔和黛玉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