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却格外感兴趣,问十三,“是谁家的?长得如何?”
十三摇摇头,“是南安郡王府的郡主,生得也还过得去吧,只有些花痴,原是她差点撞上了檐哥儿,结果偏拉着檐哥儿要他赔礼道歉,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差点都追到家里来了。”
黛玉便记起了是谁,有些哭笑不得,“怎地这样?还真是叫人好笑,就檐哥儿是怎么差点与她撞上了的?以后再遇到,可得离得远一些,别真的牵扯上了,说都说不清楚。”
檐哥儿义愤填膺起来,“谁愿意撞着她了,分明是她故意要撞我,我一躲,她自己踩到了泥里,就非赖上我了,幸好我从头到尾连她衣角儿都没沾上。”
十三大笑道,“那才叫恼人呢,你若是沾上了,她就不用这么撵着你跑了。”
厦哥儿和惜春忍俊不禁,厦哥儿有心要说两句,偏又怕惜春听到了会觉着他轻浮,到底没有开口。
过了几天,董氏便上门来了,问起黛玉,“到底如何啊?你有没有跟你四妹妹说?她到底怎么个意思?我和你娘都已经说了两遍了,我如今急得不得了,早点把这桩事了了,我也好操心珍姐儿。”
“珍姐儿才多大?”黛玉道,“我也问过了,我那四妹妹也没说不好,我寻思着,这便是好的。”
董氏一拍大腿,“这还用说吗?女孩儿家哪个不腼腆?她难道还跟你说一百个好不成?”
得了这个信儿,她连多坐一会儿都不了,赶忙赶急地去了林家,非求着贾氏赶紧上门去和荣国府说这事儿。贾氏也去了,如今,惜春头上也就尤氏肯为她做主,到底她原是西府那边的,尤氏又还在跟前,哪里能越俎代庖?
尤氏几次受了惜春的气,也盼着她早些嫁出去,问都没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既是姑妈做的媒,又是姑妈家里的,身上还有功名,哪里有不好的?这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千好万好的,我连想都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福气。”
说好了后,董氏又给黛玉送了一千两银子的谢媒礼来,原是她要送给贾氏,贾氏哪里肯要?她便给黛玉送来了,黛玉也不好收,又添了一对梅瓶,两件首饰,叫紫鹃去了一趟荣国府,把这些给了惜春做添妆。
定的是八月份过门。到了六月里,黛玉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因临近产期,秦郡王府里的氛围无端就紧张起来。云臻一天到晚提着一颗心,脸上也没有一点笑意,底下的人见了,连走路都不敢踩地了,生怕弄出点响动来,惹得郡王爷不高兴。
这一日一大早的,云臻躺在床上也不动。黛玉因难受,一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云臻一醒,她就醒了过来,抬眼瞧他,见他盯着帐顶发呆,便问起,“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瞧你这些天都不高兴,谁又惹着你了还是怎么地?”
云臻格外嫌弃地朝黛玉肚子上瞅了一眼,闷声闷气地道,“我如今倒是盼着是个儿子了,我也没想到怀个孩子竟这么累,日日瞧着你,又不能代你受这份罪,若是儿子,他出来了,我还可以拍他两巴掌,帮你出出气,若是女儿……就没法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