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外头有人说“太太来了”。熙凤忙起身,王夫人已经进来了,将平儿和贾琏呵斥了出去,拿出那了绣春囊来。
这边,黛玉已是知道了,叫了黄芦来问,“如何?”
黄芦道,“奴冷眼瞧着,一个是二姑娘屋里的司棋姑娘托后角门的张妈妈拿了一包东西出去,还一个就是惜春姑娘屋里的入画也托人拿了一包东西出去。”
黛玉点点头,静等着今晚大观园里被抄的结果了。忽又听说,怡红院晴雯被太太叫了过去,回来后一顿哭,紫鹃在一旁道,“听说太太骂她了,还说她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些像姑娘,这是什么话?像姑娘就怎么了?”
轻絮也是生气了,“姑娘,实在不行,咱们去南边去,非得要住在这家里?成日家看这个眼色看那个眼色,给人欺负!”
李觅怕黛玉想不开,在一旁呵斥轻絮,“作什么这么挑唆姑娘的?这里谁又欺负姑娘了?舅太太不过这么一说,咱们住在这里,也没吃她家的,也没喝她家的,她嫌弃咱们做什么?”
说着,她与黛玉道,“姑娘,奴倒是听说那晴雯姑娘做一手好针线,不若咱们朝老太太讨了她去,如今姑娘屋里针线又多,正是用人之际!”
轻絮道,“回头又叫人说咱们笼络这边的人,把好的都扒拉进屋里来。”
黛玉趴在床上,笑道,“怕什么?那晴雯的针线是真好,当初老太太把人给宝玉,便是一来她俊俏,二来就是看上了她手巧。谁知,二舅妈最是看不得这些妖妖乔乔的,袭人固然好,呵,也不过是她看走了眼罢了。不定什么时候就闹出来了,这一个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早儿就叫宝二爷做了她裙下之臣了!”
当晚,待老太太安寝了,王夫人这边,由熙凤和李纨带着,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五家陪房还有大太太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一块儿,带了得力之人,将大观园自从上夜的婆子处起,逐一抄捡,只因宝钗是亲戚,只留了蘅芜苑,别的没有一处是漏过的。
第二日一早,黛玉便听说别的尚好,抄了就抄了,只秋爽斋大闹了一场,连王善保家的都被打了,还是说了许多话,“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李觅听了都难免一声赞,“平日里说三姑娘是个烈性子,如今果然是没有看错。这舅太太瞧着还是金陵王家的千金大小姐出身,竟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不怕人笑话。这种事,掖着捂着还来不及呢,叫人一挑唆便起了气性,半点都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