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去,含笑着去了。云宥看了,觉着这姑娘瞧着也舒服,心里有些明白,便索性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瞧着母后很欢喜的样子。”
“是梅翰林家的姑娘,老四要是觉着不错,给你做王妃如何?”
云宥笑道,“母后做主便是,只这话叫人听着,还当儿子没有长大,第一次娶亲呢。”
云臻大笑起来,对皇太后道,“这次,四哥在河工上立了大功了,幸亏有四哥在,镇住了多少鬼魅魍魉,儿子还没想好要如何赏赐四哥呢。”
云宥忙起身跪下来,“皇上,都是为江山社稷,若皇上非要为这微末功劳就说奖赏,今后臣还如何敢接差事了?”
皇太后便忙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家子骨肉就不说这话了。这姑娘,老四若是觉着不错,我就下懿旨了。皇后说这姑娘文采裴然,实在没想到,咱们家还能娶个才女进门呢。”
云宥不由得笑起来,“母后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咱们家就娶不得才女了?多少才子,鲤鱼跃龙门都是为了成为天子门生呢,就别说才女了!”
“四哥这话有道理,母后是不知道,皇后当年跟儿子一起在沈先生门下读书,后来做得一手好诗,只不过她一向谦逊低调,母后这才不闻其名罢了。”
云宥这才问起,“皇上,臣听说,当年有一首写菊花的诗,叫《问菊》,署名为徽音妃子,实则便是出自皇后娘娘之手,可有这事?”
皇太后大奇,“哦?”
因时过境迁,又都不是外人,云臻也不隐瞒,“是这样,是荣国公小公子传出来的,皇后也因此格外恼怒,后来荣国公府姑娘们再开诗会,她就没有再参与。这些年,我也没见她施展这些才华,倒是每日里督促舜哥儿和序哥儿读书,我才瞧出,当年学的固然没有丢,确确也是才女啊!”
皇太后点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依我看,不是这样。固然,女子不读书,对男人来说,无知也有无知的好,没了志向,一心以男人为天。可也有不好的地方,这当了母亲,若是依旧无知,那于抚养孩子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虽说有嬷嬷,有小厮们跟着,可大凡当母亲的都是把儿子看得比命还重,即便是儿子由父亲教养,当母亲的又何曾放过手,必定是对儿子身边的丫鬟、仆妇和小厮等人诸多干预,偏偏这些人最能调唆主子,若无识人之惠,必定惨遭其手,自古以来多少人便是被这么作坏了的。”
云臻二人素未对此事有过思考,然二人从小到大均是这么来的,此时一想,深有体会之外,未免心有余悸。尤其是云宥,思及两个庶子,如今年岁渐长,并无出色之处,相反已露出纨绔子弟的行迹来,便道,“母后所言甚是。”
既是云宥已经见过这梅家姑娘,又觉着妥当,皇太后便道,“冯家姑娘,幸好是没有留下嫡子,她虽有过,而过在与你不是一条心,虽说冒犯了皇后,可都是一家人,又诞下嫡女,拘在屋里即可,也不必伤她性命,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叫外头的人觉着咱们心狠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