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中zhèng fu。
安派在奁匣阁新宅子外面的探子飞鸽传书,将无言公子登门拜访奉先女之事禀告。闫族长从老管家送来纸条开始就闷闷不乐,连午膳亦觉得嚼蜡一般失了滋味儿。
“相公,诸葛府送来的那个女子是何意?给你作妾,还是给礼儿作妾?”
闫夫人不高兴地坐到闫族长对面,心思全在田庄送来的那位明艳姣丽的女子,没察觉闫族长的脸色和桌上的腌青笋一样菜色。
闫族长正烦心着,冷瞟对桌的妻子,想到她和邻院的弟弟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怒火的小苗瞬间燃成熊熊烈焰。
“贱妇,你和闫老二勾勾搭搭不知给老子戴多少绿帖子,还有脸来抱怨老子纳妾?滚!不知羞耻的贱妇,从今以后少在我眼前晃荡。”
“相公,你……”受了羞辱的闫夫人愤然站起,指着闫族长的鼻尖哽咽大骂:“你混蛋!”
“呵,我混蛋?是,我哪有闫老二让你高兴呀。他能哄得你舒舒服服,你滚去找他,滚呀!给我滚!”
闫族长抓起饭碗朝着闫夫人的头砸过去。
闫夫人呆呆怔怔地站着,不躲不闪任由瓷碗砸破了额头,鲜血如注顺着脸颊泻流,一滴滴晕染了牙白色的袄子。
闫族长心烦意乱,看她被砸伤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憋闷地转身背对着她,闷闷地说:“让老管家去请大夫给你瞧瞧。”
“不必了。”
闫夫人绝望地看向丈夫,她的心又被狠狠地伤了一次。成亲十年,从初嫁时的憧憬,到一次次被拒绝后伤心,再到如今顶着夫妻之名过日子。婚姻带给她的只有一个闫氏族长夫人的尊贵名分,她至今不知道被丈夫宠爱的幸福是怎样的。
“休书。给我一封休书。”
心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她不再抱住幻想的幸福忍受日复一日的折磨。或许,她可以选个更舒服的结果,比如自尽。但她害怕死亡,害怕堕入那无尽黑暗的地狱。
听到妻子讨要休书,闫族长先是怔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慢慢转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脸悲色的妻子,发觉他没有听错,那句话是她说出来的。
“你疯了!你知道被休的女人会落得什么下场吗?”
“我知道。”
闫夫人转身不愿看他。
闫族长咬咬牙,威胁道:“你想清楚,被休的女人会关去守安堂,至死不准踏出守安堂大门半步。就算死了也不会葬在母族的祖墓里,贞女坟和乱葬岗一样是孤魂野鬼的地方,你不怕吗?”
“怕。可我宁愿做个孤魂野鬼,也不愿和你躺在同一个坟墓里。”
闫夫人很硬气地说出埋藏心中多年的话,日积月累的愤怒和哀伤让她心如死灰,那“族长夫人”的尊贵名分就留给下一个不幸的女人去荣耀吧。
“滚回你的院子去,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闫族长克制着火气不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他自知对妻子确实不够好,但十年里他待她从未苛刻。即使知道她和闫老二暗通款曲,他也装作不知。
“父亲,母亲怎么哭了?”
闫礼进来,见闫族长捂着脸似乎在懊悔的样子。他心底嗤笑,一脸真诚地劝说。
“父亲别生气,待儿子回去劝劝母亲。母亲一时听信馋言才会拈酸吃醋来闹的,儿子定会向母亲说明那竹姬姑娘是诸葛兄送给儿子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