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燕峡翎爷的大掌柜,倚靠的当然是翎爷。”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竟相信诸葛弈和翎爷的那套骗人鬼话。哈哈哈!天真!天真!”
栗二爷轻松回答,清瘦少年鄙夷大笑。
“那你来说说,诸葛弈是什么人?他背后的大靠山是谁?他真正的主子是谁?”
“别不服气。我若说出来,保准你后悔与栗海棠分道扬镳。”
清瘦少年收回垂落的腿,屈膝抱怀。他摸出一袋西瓜子吃起来,瓜子壳随意丢下去,一片壳好巧不巧地落在栗二爷的脑门儿。
栗二爷气得抓起搭在木桶边的湿棉巾揉成团砸向清瘦少年,谁知少年机敏灵活,一个金猴倒挂屋梁,恰好躲过湿棉巾。
一个荡身趴回梁上,清瘦少爷得意的笑,吐出含在嘴里的两片西瓜子壳。
“栗家二爷,我瞧你怪可怜的,发发善心便告诉你吧。其实,诸葛弈的大靠山在京城,他根本不是翎爷的大掌柜。你若固执己见继续与他为敌,到时候天子降罪诛九族,你可别后悔呀。”
“你吓我?”
栗二爷不信少年的话。若说翎十八是天子的奴才,他尚可相信。但诸葛弈乃飘泊孤儿,怎会被天子赏识?
清瘦少年懒得再费唇舌,见栗二爷不相信他的话,他离开便是。
栗二爷沉浸在思绪中久久不可自拔,当他想起清瘦少年时已半个时辰了,哪里还见得少年的影子。若非梁上有痕迹证明少年来过,他会认为自己在梦中。
“二老爷,栗氏中zhèng fu派人来传话,栗族长病了,请二老爷过府商议族中之事。”老管家隔门禀告,小心翼翼地语气让栗二爷烦躁。
栗二爷抓来棉袄子随意披好,开门道:“告诉传话的小厮,一个时辰后去。”
“是。”
老管家略犹豫,小声问:“二老爷,西府的三老爷和北府的四老爷已搬到郊外的田庄,但留下二位夫人和姨娘在府里。”
“一群女人罢了,不必理睬。”
栗二爷走向隔壁的正房,去卧房更衣。
老管家揖礼,匆匆去找传话的小厮将栗二爷的话带回禀告栗族长。
卧房里,栗二爷合衣躺在床上心绪烦躁,一边猜着清瘦少年是谁派来的?一边又猜测栗族长耍什么鬼花样儿。
他感觉自己越靠近栗氏族的权力中心,曾以为能掌控的东西越来越无力。他处处受制于人,明明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就像之前被二堂叔挟制,他每每提出施权皆被驳回。
事已至此,栗二爷决定放手一搏。既然与栗海棠分道扬镳,岂能认输退缩?
“二老爷,一个时辰到了,老奴已备好马车。”
“来了。”
栗二爷起身整理衣袍,推门走出屋子,见老管家身后站着一位老妇人很是眼熟。
“你是……奁匣阁的?”
“栗二爷贵人多忘事,连老奴也认不出来了?”
见老妇人笑容慈善、眼瞳冰冷,栗二爷仔细端详,脑海里略过无数张老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