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没有回应,饮完杯中热茶润润喉,说:“我来之前,海棠派人来禀说栗二爷效仿乌族长,将栗族长和栗三爷、栗四爷赶出瓷裕镇。栗四爷的栗氏北府已被包围,能听到府中哭声一片。栗三爷的栗氏西府也不平静,似乎栗三夫人不肯离家,要与栗二爷理论。”
栗二老太爷沉默片刻,不屑道:“有些人不识抬举,真以为掌控族权便可高枕无忧。真要算起来,他还不如小丫头。”
自己精心教导的小姑娘被夸赞了,诸葛弈听得很舒心。又给自己倒杯热茶,继续听栗二老太爷的赞不绝口。
栗二老太爷无心之举给自己换来一个活命的机会。此刻,他沉浸悲伤和忧愁之中,没有发现少年含笑的龙眸、勾起的唇角。
“诸葛小子,如今老二已到了无法无天的狂妄地步,你们有何法子尽管使来。我倒要瞧瞧,只掌控族权却没有银子,他靠什么来拉拢人心。”
“当初海棠搬空栗氏族的私库不知被多少人记恨,如今才念起她的好,夸她未雨绸缪、顾全大局。唉!我都替她喊冤呢。”
诸葛弈放下茶杯,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铜钥匙放在栗二老太爷的手里。
栗二老太爷一眼便认出这把钥匙,惊诧地问:“你在哪里得到它的?它不是随我那老哥哥入土为安吗?”
“世上总有一些人一些东西必重见天日的。栗二老太爷能认出这把钥匙,必然知道它的秘密。”
诸葛弈双手交叠在膝上,淡然自若的等待栗二老太爷将铜钥匙的前尘往事细细道来。
栗二老太爷盯着掌心里的铜钥匙,瞬时老泪纵横,深深怅叹:“唉!我这老哥哥英明一世,唯独临终时糊涂啦。不仅坑害了栗氏族,也坑害了他积攒一生的威名呀。”
“嗯。”
诸葛弈虽没见过已逝的栗老族长,却在栗氏族的几位老爷们和公子们口中常听到老族长的事迹。细数八大氏族的老中青,论商谋恩威、诚信道义,还真没有一个能与栗老族长齐名的人。
一个敢与先帝拜关公的人,一个敢与先帝做生意的人,一个敢与先帝讲商道规矩的人,天下仅栗老族长。
栗二老太爷提袖拭泪,将铜钥匙还给诸葛弈,说:“既然它落到你的手里便是你的。我知道你有法子寻到那个地方,但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
看来栗二老太爷并没有讨回去的意思,诸葛弈稍稍安心。
栗二老太爷略犹豫,低声求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保证武儿的安全。十天之内,我要武儿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以。”
诸葛弈在回瓷裕镇之前已影卫悄悄潜去祁山镇寻找栗君武的下落,并且尽快带他回来。
栗二老太爷对诸葛弈勾勾手指,示意其平展手掌。粗砾苍老的食指在冰冷的掌心写下三个字。
诸葛弈大吃一惊,怀疑地问:“栗二老太爷,你没记错?”
栗二老太爷淡淡笑说:“你亲自去探查探查就知道了。”
诸葛弈点头,将铜匙钥攥在掌心。他会去探查,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