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
她佯装寻人。
诸葛弈一眼识破她刻意装出来的样子,无可奈何地长叹气。
守牢的四名护卫看到诸葛弈亲自前来,吓得双腿发软、口齿不清,“给主人请安!”
“起来吧。”
诸葛弈淡淡道,龙眸始终追随小姑娘。
栗海棠蹲在火寒牢的铁栅栏边儿,俯视下面牢房里盘腿坐在中央的少年。瞧少年身上的袍子已湿淋淋的,好似被水浇过。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呀?一身的臭汗呢!嗷~好臭!”
bái nèn小手在鼻子前扇扇风,她佯装厌恶地皱起五官。
坐在火寒牢里的栗君武因纠结自己的身世而气恹恹的,他刚刚好一通的暴吼来发泄坏情绪,此刻筋疲力尽的说句话都嫌累。
就在他口渴想讨些水喝,头顶传来熟悉又厌恶的声音。他愤愤睁大眼睛,仰头瞪着趴在铁栅栏上的小姑娘。
“栗海棠,你来作甚?嘲笑我吗?”
“哟,离开瓷裕镇就不认主啦。你终究是栗氏族的子孙,怎能直呼我的闺名?”
栗海棠故意用奉先女的尊贵身份欺负他。她接到栗二老太爷求救的书信,半夜奔波前来相助。虽然回去后会收下五万两银子的谢礼,但她很不满意平日栗君武的嚣张态度,趁此机会好好欺负他也算出口恶气呢。
成为囚牢之徒的栗君武愿意向任何人低头,却不愿向小姑娘低头。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执拗于此,每每面对她的时候总想骄傲的高昂着头。
栗海棠趴在铁栅栏上,一点不害怕掉下去。反而围在旁边的四名护卫吓得齐伸手又不敢触碰她,只好央求地看向诸葛弈。
“小主子,铁栅栏的格子太硬,小心硌疼着。”爱唠叨的护卫柔声细气地劝阻,眼睛偷偷瞥向诸葛弈。
对护卫的劝阻置若罔闻,栗海棠只关心栗君武服气不服气。她把揣在袖子里的书信丢下去,说:“栗二老太爷亲自修书一封,央求我来救你回去。你愿意出去呢?还是继续住在这儿?”
栗君武展开书信,映入眼帘的字迹确实是老祖父亲笔。看到信中提出五万两银子的谢礼,并且老祖父会亲自送谢礼到奉先女暂居的新宅子,他的眼中瞬间淌泪。
“诸葛子伯,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他捡来的孩子、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栗君武仰头看向站在铁栅栏外的雪发少年。对方比自己年长四岁,可他却比不过人家的万分之一。论武功,论谋略,论才智,论学识,论技艺,对方乃天下第一的全才,而他……
诸葛弈深深吸气,站到铁栅栏上俯视脚下的少年。
“世间很多事,误会与猜疑同存。与其在此咄咄逼问,不如回去堂堂正正请教。或许,你眼中的生死祸福仅是别人眼中的零丁小事。”
“诸葛子伯,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你不担忧我挑拨离间吗?”
诸葛弈淡然一笑,拉起趴在铁栅栏上的海棠,说:“既然你来求为师放他走,为师卖你一个人情。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栗海棠高兴地抱住诸葛弈,“师父最好啦!知道徒儿很为难!”
“哼!”
诸葛弈鄙夷她的卖乖行为,对守牢的四名护卫说:“放他出去,交给千夜。”
“是。”
四名护卫小心翼翼地应声,又忍不住暗道:小主子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