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四爷作揖谢过,依然神情平静,语气淡淡地说:“无心院和隆福家庙,一个是大贤居所,一个是供奉神佛、祈愿平安的寺庙,也该由八大氏族出钱来重建。”
“如此说来,栗氏族只需凑足自己该出的银子即可。”
一位同宗旁支的老爷说出大家的心思。
栗四爷认同说:“正是。重建四大院乃是大功德,不能咱们一家独揽,免招人嫉恨。”
“哈哈哈,四小子思虑周全。重建四大院是大功德,栗氏族的确不能独揽。八大氏族重建四大院乃福缘,我即刻下帖子邀八大氏族的族长们来此一聚,商议重建之事。”
栗二老太爷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拄着乌木拐杖站起来便往屋外走,却被栗二爷拦住,搀扶回椅子坐下。
“二堂叔年事已高,况且这是你的私宅。商议重建四大院乃八大氏族的大事,该召集八大氏族的族长和老爷们到瓷源堂议事,还要请奉先女来主持呢。”
“哦。瞧我这老糊涂的,竟忘了这是我的私宅。”
栗二老太爷拍拍脑门故作自嘲,心里把栗二爷痛骂个遍。这混小子终于抓到机会过河拆桥了,想把他甩到一边儿独揽功劳?哼!门儿都没有。
“来人,备马车,我们去瓷源堂。”
“二堂叔,你从奉先女的新宅子回来尚未歇息,还是留在家里养养精神吧。我们且去瓷源堂商议,待商量个结果再来禀告。”
栗二爷把栗二老太爷强按回椅子里,朝栗三爷、栗四爷和众位老爷们递个“走”的眼神,众人皆会意,纷纷作揖告辞。
顷刻间,坐满屋子的人皆离去,独留下恼怒的栗二老太爷生闷气。
栗君武回来,看到老祖父阴沉着脸坐在椅子里发呆,他环顾四周,惊讶问:“爷爷,他们被你赶出去了?”
“哼!哪里是他们被赶出去,是他们赶我回来。”
栗二老太爷心中忿忿,想厚着脸皮跟去瓷源堂,又怕被嘲讽反气着自己堵心。他思来想去,决定再去见见栗海棠。
“孙儿,快去备马车。”
“爷爷要去哪儿?天快黑了,还是留在家里用晚膳吧。有什么事交待孙儿去办,孙儿定尽力完成爷爷的吩咐。”
栗君武单膝跪在栗二老太爷面前,他是真的心疼老祖父。本该颐养天年的花甲高龄,却为他的前途殚精竭虑、细思谋划。
“爷爷,其实我不想成为栗氏族的族长,我只想留在爷爷身边服侍你。”
“傻孩子,爷爷想了一辈子的权势终于有望,你该尽力替爷爷完成才是。”
栗二老太爷心疼地抚着稚子的脸庞。他唯一的血脉呀,他亲亲的老来子啊,因为年纪相差太多只能变成祖孙的关系。他要挣下巨大的家业留给儿子,谁也阻挡不了他的决定。
栗君武知道自己无法劝阻老祖父改变决定,那只有顺应才是孝。他会拼尽全力助老祖父完成愿望,然后永远陪在老祖父的身边尽孝。
今冬的风雪特别多,十天有七天飘着雪花、狂风怒啸。
一驾马车从宽敞的街巷驶出,迎着风雪驶向栗海棠的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