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廊下的雪发少年沉默不语,修长手指摩挲着一串红珊瑚佛珠。冰冷龙眸宛如平静湖水映着满院的火光。
“莫族长急什么,待我查明真正,自当放你们归家。”
“诸葛子伯,火是你抓着我的手烧着了神台的幔帐,还想栽脏给谁?你真当我是憨子忘记夜里的事吗?”
乌族长已失去理智,既然他已罪无可恕,不如拉着诸葛弈同归于尽。他疯狂地大吼着:“大家都听到了,是他握住我的手,逼迫我点燃衍盛堂神台前的幔帐。也是他派了人用同样的手段逼迫栗族长烧了奁匣阁、无心院和隆福家庙。是他!是他!就是他!”
“乌族长,你糊涂呀!”
栗族长捶地大哭。他怎会和这种猪脑袋的人联手呢?明知道诸葛弈搪塞莫族长,故意引他们发怒自揭真相,这乌族长竟糊涂地想要拉诸葛弈一起落入深渊,愚蠢!太愚蠢了!
乌族长犹不自知大难临头,仍一副理直气壮地说:“对。北民巷子是我烧的,可你们该问问原由。”
“什么原由使乌族长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族人下手,蒙蔽世人的眼睛企图栽脏陷害,然后将尊贵的奉先女谋害至死!乌族长,你好大的胆子!”
程族长愤恨大骂,三步上前扬手便是“啪!啪!啪!”三巴掌,打得气昂昂的乌族长脑袋犯晕歪倒在地上。
栗族长恼恨地咒骂:“打得好!程老弟,替我打死这混账东西!”
程族长森冷笑道:“呵,栗族长真会借刀杀人呀。可惜我不是乌族长,没傻到被你利用!哼!”
“你……污蔑!这是污蔑!我从未想过烧毁世代传下来的奁匣阁和无心院,是他们……是他们……他们逼迫我烧的。呜呜呜!我没有!我是清白的!清白的呀~!”
栗族长趴在地上哭嚎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满院子的人们皆露出厌恶的神情,他们的手里若有武器定会将栗族长和乌族长的头砍下告罪先祖们。
对诸葛弈咄咄相逼的莫族长如哑巴吃黄连苦往肚里咽,他万万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荒唐。即便他相信栗、乌二人所说被逼着点火烧祠堂,可别人如何相信?乌族长火烧北民巷子,正是想铲除八大氏族的探子窝,其中也有诸葛弈和翎十八的探子窝。
莫族长一点都不可怜乌族长,对贪婪的栗族长也不抱同情。他辛苦培养的探子们有七成死在北民巷子的大火中,他对这二人的恨不比诸葛弈等人的少。
“焚毁衍盛堂的恶行乃乌族长所为,而栗族长将奁匣阁、无心院和隆福家庙付之一炬更加可恶。各氏族村子的里长们即刻去传令,明日午正在祭祀场处置罪人栗族长和乌族长!”
莫族长一言如圣旨,满院子的人霎时少了一半,正是八大氏族各个氏族村子的里长。他们赶回村子去召集各氏族的村民们,将今夜之事告之所有人。
小小的后院空了大半,但乌族长和栗族长仍不能走,因为诸葛弈要亲手为心爱的小徒儿报仇。
“阿弈,你要动手?”
看到诸葛弈解下披在身上的银狐斗篷,翎十八惊讶地张大嘴巴,手指耍玩的象骨扇险些摔在地上。
“敢欺负我的徒儿,就该付出血的代价!”
诸葛弈拨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冷若冰霜的龙眸闪烁赤色戾光。今夜,他要让八大氏族的掌权人们看清楚,他是如何护犊子的。
当诸葛弈的银光软剑挑断栗、乌二人的手筋脚筋时,翎十八发出一声叹息。江湖人称“活死人”的阿弈,那是修罗般的人物。希望这群不知死活的蠢货们能够认清自己的力量,别再做以卵击石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