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乘坐普通的马车不会引起各府探子们的注意,可总有意料之外的事。
当栗海棠乘坐的马车停在探子窝的宅院门外时,突然十几个蒙面人从巷子的各个黑暗角落里窜出来,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握住大刀。
“不好!小主子,我引开他们,你趁乱进院子去走密道逃走吧。”
赶车的小厮见势不妙,立即喝令马儿直接往院门里闯。尽管他知道马车太大、院门太窄。但马车堵住院门阻止那些人闯入,足以给栗海棠逃进枯井密道的时机。
栗海棠掀帘走出,看到站在院墙上的蒙面人们和他们高举的火把,慌乱心绪反而平复下来。
“你们是乌族长派来的?”
“哈哈,小闺女的胆子不小,死到临头还有心思问仇人是谁,老子佩服!佩服!”为首的蒙面人拱手抱拳,腰挎大刀磨得寒光乍亮。
“果真是乌族长呀,死也要拉个陪着走黄泉路的,何苦呢。”
栗海棠在小厮的保护下慢慢后退向枯井。
“哈哈哈!”
为首的蒙面人大笑三声,吹起一声哨响。
“呜——!”
宁静的冬夜竟无风声,这口哨声回荡得极远。
栗海棠秀眉微蹙,心脏亦突然狂跳起来。她有种不祥的感觉,紧张地抓住小厮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往后退。
轰!
一声巨响似平地惊雷,黑漆漆的北民巷子瞬间淹没在无数腾起的赤红烈焰之中。漆黑的夜空被大火染红,烈焰似朝霞绚烂却无人赞赏。
接踵而至的是一连串的爆竹炸响,数不清的火光闪烁在北民巷子的各个民宅屋顶。北民巷子的百姓们凄哭、悲恸,无人知晓他们为何在睡梦中失去家园,也无人关怀他们的房倒屋塌,更无人援助他们逃离废墟之下。
北民巷子里一片呼天抢地的哭声、喊声、骂声,有奄奄一息的人们渴望救助的哀求,有孩子们嘶哑的啼哭,有老人们不知所措的唠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呛鼻的huo yào味,随着震耳欲聋的bào zhà声,脚下的大地也在惊怖的颤抖着、恐惧着……
“大姑娘,你快走!”
小厮将海棠拦腰抱起,直接丢进枯井里。他的吼声瞬间被院子里的bào zhà声掩盖,枯井的石沿也被炸平,只留下小小的井口能透过拳头大小的光亮。
枯井里,栗海棠仰望井口,她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出,伸出手也触及不到井口火焰的炽热。
“闫族长早已派人把井底密道全部堵死,咱们把井口盖住便好。”
“堵住井口不就闷死她吗?哈哈哈!好好好!”
为首的蒙面人如是提议,听得乌族长满意的畅快大笑。又想到海棠瘦弱,枯井里足够她坐下休息。心生一计,指挥着蒙面人去搬小石头。
“你们快去找石头,一颗一颗丢下去,再把井口堵死。”
“族长老爷足智多谋,属下佩服!”
为首的蒙面人溜须拍马让乌族长更加畅快,一边催促属下们去找小石头填枯井,一边谄媚地邀请乌族长回去休息,待他们闷死栗海棠,必定把北民巷子焚为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