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浅浅笑道:“依我的身份实在不该出现,但我在府上作客,总不能当个局外人避而不见。不如我去与各位族长和老爷们道安,再辞别也不迟。”
“小五叔,我不要去。”
元俏最讨厌八大氏族中的老爷们,平日她在老祖父和老祖母口中不知听到多少关于这些老奸巨猾们的恶行恶事。
“杨嫫嫫,派麦苗送元俏姑娘去东跨院找银铃,此时银铃该在房里绣花呢。”
栗海棠吩咐着杨嫫嫫,亲自领路将莫容玖和元煦带去东花厅。她当然不怕被刁难,但有两个现成的大树来为她遮天蔽雨,何乐而不为呢?
来到东花厅,里面鸦雀无声。显然权贵老爷们更沉得住气,连简短的交流都没有,一个个正襟危坐等待小姑娘的到来。
“各位族长、老爷们驾临奁匣阁,海棠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栗海棠走进来先是赔罪行礼。礼多人不怪嘛,而且她态度软弱些,更方便挖坑设陷阱。
“奉先女闹腾一夜却无所获,还打草惊蛇乱了我们的计划,真真是年少轻狂太鲁莽!”
莫族长安稳坐在椅子里率先发难,把查不到造谣者的罪责推到小姑娘的头上,理直气壮地控诉她破坏了他们的大计划。
“大哥别诓骗我的小徒弟年少无知,你们到底派出去多少查探造谣诸,你们心里清楚。”
莫容玖像满身生刺似的把小徒弟保护在羽翼之下。看到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咄咄逼人,仿佛又回到当年她身处悲凉之境时。这些人没有同情她,反而逼着她付责,用一生赚回他们损失的生意和钱财。
历史似在重演,莫容玖愤恨地看着每一个人,怒火冲天、心在滴血。
“小玖儿!”
感受到她周身弥散出的炽热与冰冷交替,元煦护着她,对族长和老爷们揖礼,道:“海棠姑娘还是个孩子,各位族长和老爷们把怒气撒在她的身上实在有失君子风度,不如……”
“放屁!我们八大氏族的事情几时轮到你一个外族的男人来管?元家早早与我们有仇,你更是我们的大仇人。念在莫氏族和元氏族和解多年的情面上,你赶快滚出去!”
乌二爷拍桌子大骂,全然没有啥风度。
元煦也是有脾气的,可他要留在这里护着莫容玖、护着栗海棠,尽管被乌二爷指着鼻子大骂,他仍淡淡笑着不予计较。
“还有六个时辰便是子夜时分,我派出去查探的人会带着造谣者回来。到时候……各位老爷的脸面可就保不住喽。”
栗海棠绕过元照,直面气势汹汹来讨伐的族长和老爷们。她抬手轻抚发髻边的花钗,悠悠道:“造谣者知我太深,想必以前的诸多事情也清清楚楚。自从我拜为奉先女之后所受的委屈太多,总要一一查出来才能安心些。”
“奉先女,你想做什么?”
莫族长冷声质问,他长久以来最担忧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不,不可以,他必须阻止。
栗海棠拔下花钗送到莫族长面前,嫣然一笑,“莫族长认得这支花钗吗?”
莫族长脑袋轰得一声,两眼翻白竟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