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妍秀愤然斥喝,环视满院子的老婆子和丫鬟们,命令:“不管谁问起,都说玉观音原本是碎的。”
捡起玉片的老婆子尴尬地说:“莫三姑娘,这……这恐怕不成啊。奉先女送来的东西必定是好的。老奴们想帮着隐瞒也没那个胆子,污蔑奉先女是死罪,老奴们只有一条命、一个脑袋。”
“给我闭嘴!”
一个巴掌扇过来,可惜老婆子反应极快,大掌握住纤细腕子,冷笑讥讽:“莫三姑娘请自重,老奴是族长夫人派来服侍的,不是莫氏族派来给莫三姑娘打脸的。”
“对呀,莫三姑娘别不识好歹。吴姐姐劝你也是好心,你当成驴肝肺就罢了,竟然把你在莫氏南府的骄纵恶习带来咱们府。咱们是闫氏族,规矩礼教严明,莫三姑娘最好遵守闫氏族的规矩,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一个胆大的丫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每句都刺激着莫妍秀脆弱的自尊。
她是庶女,南府的庶女,比起莫氏中zhèng fu的庶女更加受尽白眼。她恨自己是妾室所生,更恨自己是个女子。每当看到莫妘秀坐着,莫晟泓坐着,唯独她站着的时候,她的自尊心犹如坠落深渊。
在南府里,她争宠爱、争权力、争地位、争脸面,只要莫妘秀和莫晟泓拥有的东西全部都要争过来,只有争过来才觉得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尊的人。
莫妍秀面露愠色、眼含泪水,让握着纤腕的老婆子和喋喋不休的丫鬟惊讶得怔愣。
老婆子放开手,胆怯地后退几步。她怕莫妍秀突然发疯扑过来,更怕莫妍秀一头撞死在她的面前,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丫鬟也戒备地后退两步,远离莫妍秀。
“怎么不说了,嗯?”
莫妍秀纤指抹掉眼角的泪珠,苍凉无声大笑,感叹:“命运待我何其不公,连个卑微的老婆娘都敢威胁我。一个卑贱的婢女也能登鼻子上脸的数落我,看来我该让你们明白明白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婢。”
“莫三姑娘,你想做什么?”
老婆子和丫鬟胆颤地步步后退,她们身边的同伴们也纷纷站出来保护她们。仿佛两军对峙,莫妍秀已成为她们共同的敌人。
莫妍秀冷冷扫了一眼,愤恨大喊一声。
“来人!”
刹那间,六个蒙面黑衣人从屋子里闯出来,冲破老婆子和丫鬟们的包围,将莫妍秀护他们身后。每个蒙面黑衣人都握着武器,目光凶悍地盯着浑身战栗的老婆子和丫鬟们。
“杀了她们!”
莫妍秀一声令下,那些蒙面黑衣人立即动手。
“不,不要杀我!……啊!”
“救命啊!杀人啦!……啊!”
“杀人啦!杀……啊!”
……
小院子里犹如修罗地狱,执刀的蒙面黑衣人所经之处无人生还。
莫妍秀站在檐廊下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一个老婆子死在蒙面黑衣人的屠刀之下,她才长长舒口气,转身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