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俏皮地眨眨眼睛,闫礼无奈轻叹、羞窘偷笑。
莫族长听得一头雾水,瞠目盯着二人,试探地问:“这……这是何意?”
也不好继续卖关子,栗海棠说:“大哥哥刚才吓坏了才不敢承认。我和师父替他向莫族长求求情,他和莫三姑娘情投意和,求莫族长和莫二爷成全。因他们尚未到嫁娶之龄,莫三姑娘腹中子又是闫氏族的长子,可万万不能没了。”
“所以……”莫族长搭个腔,只等着栗海棠说出来立即点头答应。
栗海棠掩帕偷笑,斜睇一眼闫礼,嗔怪道:“大哥哥快自己来求情,我一个小姑娘哪里懂得作媒的事儿。”
“是是是。”闫礼随手摘下随身佩带的一块玉玦双手捧上,“莫伯伯若不嫌弃,此玉玦是父亲赐给侄儿的,侄儿愿以此为证。”
“好好好。”莫族长欣喜若狂,起身双手接过玉玦,赞叹:“果真是敢为敢当的好男儿,闫大侄子日后成为闫氏族长定能光宗耀祖。真羡慕闫老弟有能此犬子,幸矣!幸矣!”
“莫伯伯谬赞,侄儿惭愧!”
“不不不,老夫说得是真心话。”莫族长把玉玦递给莫二夫人,说:“此事我做主啦,相信二弟也愿意与闫氏联姻。”
莫二夫人收好玉玦,颌首:“多谢族长。”
莫族长满意地点点头,说:“等天亮之后,我会亲自到闫氏中zhèng fu去找闫老弟说亲事,虽然你们尚未到嫁娶之龄,可妍秀已有腹中子,实在耽误不得。”
闫礼揖礼,恭敬道:“莫伯伯放心,我马上回家去禀明父亲和母亲,晚些时候命人抬小轿来接妍秀妹妹入府。”
莫族长怔愣,心道糟糕。他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竟被一只小雏子给啄了眼。说什么情投意和,说什么玉玦为证,到头来一顶小轿把人抬回府中连个名分都没有。
“闫家侄儿真是好算计啊!”
莫族长不得不佩服年轻一辈果然心狠手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侄儿惭愧!”
“不不不,你做得很对。可我莫氏族的姑娘也是含金沐玉宠着养大的,你一顶小轿子就把人抬回去,眼里还有莫氏族吗?还有我这个莫伯伯吗?”
“莫伯伯息怒!”
闫礼装出惶恐的样子,真像做错事的孩子被逼到墙角去委屈哭泣。
莫族长咄咄逼人之势让屋中的氛围一下子变成冬腊月,连佯装漠不关心的莫容玖远远的站在门口谨慎观察屋中的势态。
几位夫人更是噤若寒蝉,犹豫着该不该劝劝闫礼跪下请罪以平息莫族长之怒。
栗海棠拿出锦荷包捏一颗酸甜的青杏蜜饯塞进嘴巴里,咀嚼两下便吐出来,随意地说:“莫族长生什么气呀。为了一个南府的庶女与闫氏族翻脸有何好处?又不是嫡长女,嫁入闫氏中zhèng fu已是天大的脸面。”
“况且她行为不检点,险些牵连整个莫氏族的姐妹们,莫族长觉得她可怜,怎不为莫氏全族的姑娘们想想呢?她们循规蹈矩、谨守女德本分,遭受牵连是何待无辜?难道莫族长不觉得她们更可怜吗?”
“奉先女教训得是,老夫思虑不周、思虑不周!”
莫族长懊恼,他的确没有想到全族女儿们的事儿。既然莫妍秀自作自受,他也没必要再继续护着,尤其他现在也看出来了,栗海棠正是在落井下石,报当初被莫妍秀下毒的仇。
诸葛弈起身走来,在莫族长耳边低声说:“命贱不值钱。何必为了一个卑微的庶女而毁了莫氏族与闫氏族联手的好机会呢?”
莫族长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诸葛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