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不满的少年终于被捋炸毛,恢复柔情似水的好师父,对殷勤的小徒弟也露出俊美无双的温润笑颜。龙眸微弯欣赏他亲手绘出的大礼服样式,金嵌边玄色大礼服果然很适合她。可惜她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拜三师礼时仍穿的大红色礼服,真是暴殄天物。
“丫头,拜三师礼时,你为何没有穿这套玄色礼服?”
“因为是师父送给我的,我要穿着它只拜师父。”
栗海棠忙着把杨嫫嫫送来的晚膳从食盒里一一摆在桌上,说:“在我心里师父与别人不同,这‘师父’的称谓也仅有师父一人相配。”
“乖丫头,亏我没白疼你。”
诸葛弈畅然浅笑,夹起一块玉蓉糕喂入樱口,“你准备如何称呼莫大姑奶奶和栗君珅?”
“神女姑姑。珅哥哥。”
栗海棠不加思索地回答,吧唧吧唧小嘴点评:“这玉蓉糕放的陈年枣花蜜,正好遮了豆粉味儿。刘厨娘的这道玉蓉糕比五味居的那个更好吃。”
“嗯。糯而不甜、清淡不腻,刘厨娘的厨艺又精进不少。”
“整日为了哄我高兴,刘厨娘可是绞尽脑汁啦。”
栗海棠又夹一块香黄小炒肉放到他的瓷碟里,说:“师父快尝尝这个小炒肉,裹了蛋黄的,特别好吃。”
诸葛弈莞尔,浅饮半口清茶,才夹起小炒肉丢入口中慢慢咀嚼,语声含糊地问:“你为何要每人十日的教授课业,每日一课不好吗?你学得也轻松些。”
“师父的事情多,莫大姑姑的事情也多,珅哥哥要忙着家族的生意。倘若为了我要每日跑上三个时辰的路程实在辛苦。”
栗海棠把温好的杏花酿给他斟满一杯,说:“如师父一般,万一有急事大事等着去忙活,常常离开五六日不见人影,我找谁学去?”
“你思虑周道,很好!”
诸葛弈满意她能顾全大局,通过小小的细节能看出她已有了主事的小谋略。她今年才十岁,假以时日好好教导必成大器。
“主人,是老奴杨嫫嫫。”
门外,杨嫫嫫恭敬禀告。
诸葛弈淡然一笑,“进来。”
门打开,杨嫫嫫低眉顺眼地悄声走进来,向诸葛弈行礼后,才敢抬头看向栗海棠,禀说:“大姑娘,莫夫人来请大姑娘过南府去,听来传话的小厮说南府里闹腾的欢,莫二夫人和莫大姑娘挨了周姨娘的家法,童姨娘和元姨娘也受牵连挨了板子。”
“莫家的家事找我去做什么?一个妾室敢欺到正室夫人和嫡长女的头上,莫氏族的家法是供在高堂里的摆饰吗?”
栗海棠冷嘲热讽,全然没有要去当和事佬儿的意思。
杨嫫嫫不敢随意搭腔,恭敬地垂首站着等待,是不管、还是备车全凭栗海棠一声令下。
“去备车,我和海棠一同过去。”
诸葛弈放下酒杯,拉着她的小手起身走出墨语轩,说:“我陪你回去换衣服,咱们慢悠悠的乘马车去,估摸着到那里的时候也该闹腾完了。”
“哼!她们明知道今儿是我的好日子,偏偏闹得不可收拾,摆明是给我的没脸子。我真真懒得去管她们的死活,心里憋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