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族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狼狈,其实他刚才挑头儿说栗夫人不能监办大礼的时候就想提出让栗燕夫人来代替,可惜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海棠抢先提出,故而……
“好什么好?老夫不答应。”
莫族长沉着脸色,斜睨栗族长说:“拜三师礼仅次于禅权大礼,代表的是奉先女尊师重道之大敬。监办大礼的执掌妇人只能从族长正室中挑选。既然栗夫人无法担此重任,那就另选他人吧。拜三师礼又不是栗氏族一家的事情,怎能在栗氏族中选?”
“对。莫老哥说得对。栗夫人不能出佛堂就罢了,不如让我家夫人来执掌,她虽未曾监办过大礼,可五年前看过先莫氏奉先女的拜三师礼,应该能担起来。”乌族长毛遂自荐,丝毫不客气。
闫族长冷笑:“论起资格,闫氏族乃奉先女生身之母栗闫氏夫人的母族,也算是奉先女的半个母族。既然栗氏族的夫人无法执掌,不如由我们闫氏族的夫人来执掌,总比让一个南府二房的寡妇去挑重担子强多了吧。”
“闫氏族?”栗族长轻蔑哼声,摇头道:“你们就算了吧,别忘了奉先女生身之母的死因尚未查明,你家那婆娘的嫌疑最大。”
“你血口喷人!”
闫族长赤红眼睛,指着栗族长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谁不知道栗二爷死后你整日往南府跑,鬼知道你和那寡妇私底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呢。”
“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纵然去南府的数次多,也没传出什么偷人的谣言。反而闫族长该好好管教自家的婆娘,别整日往道观里跑,免得被人抓住小柄子又传得沸沸扬扬。”
“呸!栗老大,你少给我满口喷粪!你以为你私底下那点子脏事儿没人知道吗?”
闫族长撸起袖子就要打过去,幸好站在中间的乌族长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闫族长,和事佬儿的劝说:“别别别,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何必为了一点点小事儿闹得没脸儿?别让奉先女看笑话,还有莫家妹子呢。”
栗族长是个没骨气的,见闫族长激愤地扑过来,吓得跑到莫族长身后,伸长脖子小声反驳:“我有什么事儿,你有本事别动手,先说出来大家评评。”
“呸!你个不要脸的老货!”
闫族长忍无可忍,指着栗族长,扭头对栗海棠说:“奉先女,若你执意让他家那寡妇监办大礼,别怪我翻脸!”
挑拨离间恰到好处,看热闹正在兴头儿上的栗海棠突然被“威胁”,立即装出小委屈地说:“明明应该你们商量好谁来执掌监办,我仅是推荐个人选罢了,怎么把祸水引到我的身上,我何其无辜啊!”
“对呀,小丫头又不管这事儿,闫大哥真是糊涂啦。”
莫容玖一把揽入怀里温柔安慰,责怪几个年近半百的老兄弟们全都是穿开裆裤的傻崽子,连个正事儿也能吵吵个脸红脖子粗。
被一大一小俩姑娘鄙视了,八位族长立即收兵罢战,一个个装回老成稳重的样子。只是栗族长缩头缩脑,吓得。闫族长面红耳赤,气的。
拜三师礼由谁家的夫人来执掌监办最终也没定下来,莫容玖念及海棠的身子虚弱,把八个老狐狸全都赶出奁匣阁去,随便他们去哪里吵吵,打架也可以。
至于她又溜西暖阁,盯着炕上小桌的红绸大托盘。她可不相信红绸下是什么千年人参,肯定是不一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