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拍拍栗君珅的肩,对莫家兄弟说:“二位兄弟,请你们回去禀告家主们,不管瓷裕镇里有何样的风言风语都不要出头阻拦,否则引火焚身。”
莫家兄弟面色凝重,作揖道:“子伯兄放心,我们兄弟即刻赶回家去禀告父亲,也请子伯兄和珅大哥保重。”
“保重。”
莫家兄弟急匆匆离开,虽然没有问清楚原因,但凭借栗海棠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出了大事,而奁匣阁首当其冲,无心院也有可能步后尘。诸葛弈让他们莫氏族远离是非之地,显然是有意保护莫氏族,他们感激不尽。
栗君珅想要询问清楚,却发现诸葛弈根本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更没有要求他回去禀告父亲。仿佛视他如空气般,这让他很受伤。
“尉迟,三清道人已回到闫氏南府,既然你不肯吃我炼制的解药,就快去找他讨解药吧。据我所知,延寿丸毒发初时无察觉,等到你胸口窒闷的时候已毒入肺腑、无力回天。”
“诸葛,希望你没骗我。”
“你只有一条命。若你死了,我今后该多苦闷呀。”
“黑心货,早晚我喂你吃一百颗无心丹。”
尉迟归放狠话,愤愤然跳过后花园的高墙离开。
诸葛弈畅然大笑,回头见栗君珅黯然神伤的失落表情,抬手按在他的肩上,安慰:“兄弟别担心,不管多大的事情咱们一起分担着,总会渡过难关的。”
栗君珅猛地抬头,满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诸葛弈,结结巴巴地说:“子伯兄,我以为,我以为……原来,原来你没有……哈,对不起,对不起。”
瞧着多年的好友又笑又愧疚地语无伦次,诸葛弈龙眸微微一凛,“怎么,你以为我只顾得莫氏族,置你和栗氏族于危险之中?”
栗君珅羞愧地道歉:“对不起,子伯兄,是弟之错。弟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子伯兄降罪。”
“先别说这些,走,咱们边走边说。”
诸葛弈没有与栗君珅计较,至少从栗君珅失落的神情能看出他是真心交自己这个朋友。因太重注而害怕失去,正是栗君珅刚才的样子。
俩少年并肩同行似漫步闲聊,只是他们的神情太过严肃。
……
奁匣阁的后厨院,叮叮铛铛响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安静了,栗海棠顶着一张涂满白面粉的小脸喜滋滋地捧着酒酿团子的大瓷碗走出来。
杨嫫嫫急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说:“大姑娘放心,老奴定一滴不洒地送去无心院。”
“快去快回,咱们还要出门儿去采办东西呢。”
“是。”
杨嫫嫫颌首,急匆匆去了。
栗海棠回头唤一声刘厨娘,说:“刘二娘,我先去沐浴更衣,你回头到东跨院的门口等着,咱们乘马车去街市,省脚力又能早回来。”
刘厨娘答应一声“是”便回自己住的小屋子里去清洗一身的面粉。平日她独做吃食从未像今儿这般狼狈,本想吼几句赶走小姑娘,可最后又心软地教她搓团子。小姑娘聪敏好学,看个两次就学会了,搓得团子圆而大、滑又弹。
杨嫫嫫送完酒酿团子回来,就见栗海棠已经穿戴整齐,梳着最简单的双丫髻,白纱遮面露出黑曜石般的杏眸,水灵灵的特别漂亮。
“大姑娘,马车准备好啦,咱们走吧。”
麦苗兴冲冲地从东跨院跑来,迫不及待去繁华的街市上逛逛。整日被关在这座牢笼一样的奁匣阁里,她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就你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