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延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缓慢前行,在拂晓时分迎着满天锦霞驶向寒夜岭山谷。
……
寒夜岭山谷。
不知天公为何会突然变脸,拂晓时红霞漫天,此时却乌云密布、雷声轰响。山谷中白雾已散,刚进入山谷便能看到高高的门楼下已停着三辆马车,小道童们如常往那般忙碌于门楼和道观之间。
当两辆马车驶入山谷,停在门楼下的空场时,立即有小道童跑过来恭敬揖礼,问道:“敢问善信从何处来,弟子好禀明观主。”
两辆马车无赶车人,车厢里又安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道童疑惑地看看马车的帘子,再次揖礼恭敬道:“请善信报上名来,弟子好禀明观主。”
马儿打了个响鼻,“呼哧呼哧”大鼻涕喷在小道童的脸上,还很不客气的呲牙嘲笑。
小道童愤愤地瞪了眼“作恶”的马儿,见马车里无人应答,悻悻离开。
那马儿仿佛有灵性般拉动马车跟在小道童身后,越界过了高高的门楼。甚至在小道童气愤得准备扬起拳头打向它的大长脸时,它一个转向躲过拳头的攻袭,拉着车奔跑起来,直冲向寒夜观的大门。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来往往的小道童们惊讶地呆滞住,眼睁睁看着两匹马儿拉着车冲向道观的大门,甚至把围上来阻拦的巡逻小厮们给狠狠撞翻在地,踩踏在马蹄之下。
那匹有灵性的马儿仰天嘶鸣,加同陌生的马儿们也争相嘶鸣呼应,一个个躁动不安的踏着蹄子,若非有赶车的车夫拉紧缰绳,早就结群冲向道观。
“快,快去禀告观主,就说一匹疯马来捣乱。”
小道童们和巡逻小厮慌作一团,纷纷拿着棍棒、托盘等等阻截驱赶马儿。
远离山谷的一座山的半山腰处,十几个黑衣蒙面护卫列成一队,站在诸葛弈和栗海棠的身后。
眺望夜寒观大门前乱哄哄的场面,看到三清道人率领观道里的道友和护院们围追堵截那几匹马儿,诸葛弈有点堵心。
“护卫大哥,动手吧。”
“是。”
十几个黑衣蒙面护卫瞬间闪入密林中,朝着已无人守护的寒夜观潜伏而去。
当看到黑衣蒙面护卫们故计重施,再次放火烧寒夜观的时候,诸葛弈才略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上次飓风来得太突然,没能烧毁前面的大殿,今日……”
“今日也不会烧毁整座寒夜观。”
栗海棠转过身,含泪凝睇地上用雪绸包裹的稚童尸体,“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怎会毁了供养神明的地方呢。”
“那你还下令放火?”
诸葛弈疑惑,再回望寒夜观时,只见三清道人急匆匆赶去三清大殿,而那些“放火”的黑衣蒙面护卫们已经冲入大殿中。
栗海棠闭上眼睛长长舒口浊气,冷声说:“逃得过是幸,逃不过认命。他炼制丹药害人,不配为道家修身养性之人。若能逃过今日便是神明的旨意,我就暂且放过他。”
“小丫头,你在谋划什么?”
“师父,我要把自己所受的苦、母亲所受的苦、弟弟所受的苦全部还回去,我要让他体会害人终害己的滋味。”
诸葛弈怒了,抓过她面对自己,恼火道:“小丫头,这种不致命反击非但不会震慑他,反而打草惊蛇破坏我的计划。不行,我不准你这样做。”
“师父别急,我有更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