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哑然失笑,捏捏红润圆嫩的小脸蛋,边脱下沁着寒气儿的外袍,边坐到床边,回头问她:“你不乖乖睡觉,拉着杨嫫嫫唠叨什么呢?”
“我心烦,想求着杨嫫嫫陪我去无心院找你,她又说你外出不在,我就猜到你偷摸去处置麻烦啦。”栗海棠跳下床,接过他的外袍挂在衣架子上,回来捧着一碗热茶递给他。
“师父,如何?小典氏腹中的孩子……”
“没保住。”
诸葛弈拉着她坐来身边,怜惜地亲亲她的额际,温柔得宛如待至爱珍宝般。陡然变得沙哑的嗓音若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刻意隐忍的情。
“栗锅子亲自喂她喝的落胎药,一切错都用不得咱们来背负。栗里长和小典氏想报仇只管与栗锅子去算账,敢跑来咱们这儿就依族规惩治。”
“放心,一切有我。”
细碎亲吻落在清秀柳叶眉间,似怜似宠又饱含无尽的爱恋,脑海里浮现初见时在假山凉亭中的惊鸿一瞥,她陪着母亲闫氏走在西夹道中时而天真欢笑、时而娇嗔耍赖,让闫氏气也不是爱也不是的顽皮模样。
再见时,她近在咫尺哭求着他去救救莫心兰,最终哭着怨他,那一声“我恨你”仿佛冰冷利器深深刺入他的心,犹记那痛让他迷茫。如今看来他早已情根深种,只是他不懂情为何物,更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一个才十岁的小娃娃。
迷迷糊糊中越来越贪恋他的温柔,两条小胳膊已不自知地勾住他的脖子,娇绵绵的小身子软软平躺在床上,诱引着他亦伏倾压来。
“师父,亲嘴嘴。”
沉迷中的少年猛然惊醒,一下子爬起来气息凌乱地站在床边,龙眸眯起盯着清秀美丽的小姑娘满面春色、美艳如花。
“师父,坏蛋!”
栗海棠气得抓起身旁的被子丢过去,愤怒地挥起小拳头往他的肚子上打,“坏蛋,占人家便宜又不负责。”
“谁说我不负责?我可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疼着,哪一时都不敢忘的。”
诸葛弈一手甩开被子,一手控制住两只小拳头,顺势将她重新压回床上,俯视她羞怒绯红的小脸,竟觉得生气时更加漂亮。
“终有一日,我会带着你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别说话,快亲亲。”
皱紧小眉头,贪恋地嗅闻独属于他的淡淡檀香,栗海棠反客为主噘起小嘴亲一口,嚅嚅轻喃:“坏蛋,不准躲开!”
“呵呵。亲亲宝贝,我是男人。”
“唔!你是师父……不是……男人!”
薄唇覆上馨香娇嫩,难自抑地倾尽全部情感来满足她的痴缠。他喜欢看她娇嗔发脾气的俏模样,可他更爱她为自己的吻而坠入情渊的美……
不知何时天亮,不知何时陪在身侧的人已悄然离去,不知何时变成患得患失的女子,想要询问身边的人却又羞于开口,只好闷在心里等待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再次出现。
“春夜丝雨了无痕,醒时反恨春梦短,未尝蚀骨情滋味,只盼今宵夜更长。”
独坐窗边梳理乌黑长发,栗海棠对着东方红日诉说女儿家的闺愁,却不知窗下的院子里早已站着三位少年,眼神调侃的仰头看她。
“海棠妹妹,你在思情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