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悄悄在青纱上戳个洞儿,独眼瞧里面。
忽然一道月白人影飘过,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捂着嘴巴继续看,只见里面负责看守的两个小厮毫无察觉地被诸葛弈用银zhēn ci昏。
诸葛弈放倒两个小厮,龙眸寒冽斜睇向被堵住嘴巴、双手反绑的栗锅子和小典氏。
“想离开这里吗?”
“唔唔唔!”
栗锅子狂点头,眼中从刚刚的慌乱惧怕到现在的期盼欣喜。
相反的,小典氏却急力摇头,惊慌地看向诸葛弈,又朝向窗外“唔唔唔”的大声喊。她身上宽松的袄子被麻绳勒出身体形状,鼓起的肚子如巨大的锅倒扣。缠足的铁莲大脚水肿得能把裹脚布绷开,脚腕比胳膊还粗。
诸葛弈冷眼看着,从旁边单手搬来一把椅子摆在夫妻面前,坐下。
“栗锅子,你知道小旺虎失踪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吗?”
“唔唔!”
栗锅子点头,扭头愤恨地瞪着小典氏,眼眶竟涌出泪水来。
小典氏吓得摇头,笨重的身体微微向后躬起,倚着桌子腿能给予她一些安心。
诸葛弈拿出一块帕子,说:“小典氏,你认得这块帕子吗?”
“唔!唔唔!”
小典氏慌慌摇头,微侧脸斜睨那被捏了一角的帕子,想看又不敢看的心虚样子。
“不认得?”
诸葛弈倾身伸长胳膊,把帕子几乎送到小典氏眼前,逼她正视。薄唇勾起阴冷地笑,说:“你与谁勾结谋害小旺虎的?这块帕子的主人为什么会带着小旺虎出现在祁岭山谷的瀑布潭?小旺虎被打昏绑上石头沉入潭中溺死,是你的主意吗?”
“唔?”小典氏睁大眼睛呆滞地盯着雪发少年。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心底仿佛回荡着那句“被打昏,绑上石头,沉入潭中,溺死”……断断续续,又清清楚楚。
栗锅子惊讶地瞪向诸葛弈,他想大声质问、想大声吼骂、想驳斥诸葛弈栽脏给小典氏、想说他的儿子不会死……可,嘴巴被堵住,他低沉而急切地发出“唔唔”声被雪发少年无情忽视。
诸葛弈站起来,把帕子重新收回袖子里,居高俯视这对夫妻。
“小旺虎是死是活且看他的命数吧。至于你们,自有人会来惩治。天亮后我会带着海棠回瓷裕镇,从今以后你们休想再来打扰她的清静。记住,再让我知晓你们动歪心思,我会送你们去见栗闫夫人和小旺虎,让你们一家人在地狱里团聚。”
“唔!”
栗锅子突然跪着,不停给诸葛弈磕头。老泪纵横地仰头发出“唔唔唔”地哀求声。
诸葛弈没有一丝怜悯,转身即走。
栗锅子悔恨地看向小典氏,赤红的眼睛如地狱厉鬼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