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识相!”
贩夫竖起大拇指夸赞,这顺眼的小姑娘可以留着多玩半年。
少年荷官冷瞥一眼,轻蔑道:“你找死就怪不得别人喽。选一只斗,斗败后再选一只。若平局则赌约不作数,可重新定赌约,也可退出。”
“多谢。”栗海棠颔首,看向隔桌的贩夫,“这位大哥,希望你能白日做梦,梦想成真。”
“哈哈,小姑娘有趣,我喜欢。”贩夫抹下嘴巴,不耐烦地催足少年荷官,“你动作快些,唠唠叨叨的像个娘们似的。”
少年荷官不敢得罪他,只冷睇一眼栗海棠,才拿出存放蟋蟀草的木盒子,请他们挑选。
栗海棠选好抽出细丝的草,说:“四只蟋蟀一起斗吧,直到分出胜负。”
贩夫乐了,赞道:“这个主意好。我从未见过四只蟋蟀在一个陶罐里斗呢。来来来,咱们开个先例,若玩得尽兴,今后让老东家再添补一个斗法。”
“好。”
栗海棠率性天真,在众赌徒眼中犹如一只柔弱无助的小兔子任野兽们欺、凌、蹂、躏。
“开局!”
少年荷官一声令下,二人拿蟋蟀草逗弄自己的两只蟋蟀。比起手法熟练的贩夫,栗海棠逗蟋蟀手法简直惨不忍睹,围观的众人纷纷捂脸偷笑,实在看不下去啦。
“小丫头,你当这是拿柴火捅灶洞呢?”白胡子赌徒没忍住,伸手拿走蟋蟀草代她逗弄那两只“苍蝇”。
少年荷官一抬手,双方停止逗弄。
白胡子赌徒把蟋蟀草咬在嘴里,就站在栗海棠身边,一双老眼激动地盯着陶罐里正在撕杀啃咬的四只蟋蟀。
两只大蟋蟀是贩夫的大将军王,两只小蟋蟀是栗海棠的“苍蝇豆”,仅凭身形和尖利的大牙已分出胜负。
但是,天下总有“万一”之说,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尤其赌桌上那瞬间万变的惊心时刻非人力能扭转的。
当贩夫及押注黑方的赌徒们畅怀大笑、洋洋得意的时候,只见陶罐中四只蟋蟀已打成一团黑疙瘩,分不清敌我的啃咬到一起。
大蟋蟀咬掉了同伴的大长腿,小蟋蟀啃掉了大蟋蟀的长须子。被啃成“残废”的大蟋蟀不甘心,它做着最后的fǎn gong。
少年荷官冷静地说:“一只大将军王,败!”
众人气息不稳,目光盯紧那两只“苍蝇豆”和唯一的一只大蟋蟀。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斗虫亦然。
大蟋蟀在两只小蟋蟀的围追堵截、轮翻攻袭之下终于与同伴一样成为“残废”,奄奄一息地躲在陶罐的角落里,发出极微弱的鸣声,以示自己认输。
“哎?就这两只苍蝇,赢了?”
白胡子赌徒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陶罐里发出响亮鸣声的小蟋蟀,仿佛胜利的王者在宣布自己的地盘不容敌人来犯。
“对呀,它们赢了。”栗海棠点点头,指挥乌银铃收走黑方押田里的金山银山送给莫晟泓去兑换金珠子。
白胡子赌徒朝她一拜,敬佩道:“小丫头,你能教我如何寻到蟋蟀王吗?”
栗海棠摇头,看到三楼围栏后的那个高句丽属国打扮的男人,说:“你去向他请教吧,那两只蟋蟀是他的。”
听到这话,那高句丽属国的男人往身上一摸,拿出来的却是两只同样的纸筒,只是里面空空的。他脸色大惊,看向栗海棠的眼神亦染上森寒的厉色。
诸葛弈走来牵起小姑娘的手,寒冽威压袭向三楼的男人。
莫晟桓痞痞一笑,柔声问:“海棠妹妹,你何时偷梁换柱的?”
栗海棠桀骜地迎向对方森寒的眼神,微微一笑,大声说:“后会有期,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