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声音低浅已无法仔细听清,碍于两个小姑娘在场,莫家兄弟实在没脸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只好悻悻回到外间继续喝酒。
栗海棠和乌银铃手拉手到外间来吃东西,恰巧店小二进来送菜,微敞开的门缝能看到外面一道纤瘦的人影闪过,后面跟着五六个奇装异服的男人。
乌银铃夹一筷子素菜到海棠的碗里,看她直勾勾盯着门缝外,小声问:“大姑娘,你在看什么?”
栗海棠收回视线,笑说:“是我眼花了,以为见到熟人呢。”
“哦。”乌银铃轻轻应声,并不多心。
诸葛弈静静地喝茶,时不时看海棠贪吃的可爱模样,明耀龙眸中宠溺柔光隐现。
莫晟泓并不专心于酒食,常偷瞄一眼窗外的天色,心事重重地喝闷酒。
“泓哥哥,你是不是与人有约?”
在他第十一次看窗外,栗海棠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莫晟泓放下酒杯,笑说:“今夜并非与人有约,而是我一直敬慕的高人会出现在赌市。我不想与之错过遗憾终生。”
“哦?”栗海棠饶有兴味地放下筷子,眨大眼睛好奇地问:“泓哥哥敬慕之人是位姑娘吗?难道是一直思慕想娶回家的世家小姐?”
莫晟泓哑然失笑,摇头道:“栗大姑娘想多了,我今年才十五岁,娶妻也是弱冠之年后的事情。我敬慕之人乃是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世人称之为活死人。”
“活死人?”
栗海棠愕然,偷瞄面色平静的诸葛弈,尴尬的憨笑几声,“泓哥哥,你见过活死人吗?”
“正因为没有见过才会执迷不悟。”莫晟桓斟满酒杯,打趣道:“世人皆知见活死人者必被灭口。你是二叔的独子,别为了一个江湖传言之人丢掉性命。”
莫晟泓苦笑饮满杯中酒,怅然叹道:“当年活死人与第一女赌徒的乾坤之战,我年少被爹娘禁于家中已是憾事。今日又有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是丢掉性命也认了。”
“傻!”
莫晟桓嗤之以鼻,捏酒杯的手转向诸葛弈的茶杯,清花瓷杯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极不爽地问:“子伯兄,他说现世上见过活死人的人只有五个。你来说说,那活死人竟比京城的皇帝老儿还威风吗?”
诸葛弈莞尔,拿茶杯与酒杯再碰一下,平淡地说:“江湖中人最喜欢夸大,于我看来那活死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子伯兄,我一向敬重你为挚友、为兄长。你如此污蔑我此生最敬慕之人,我……”莫晟泓气得站起来,双目圆睁愤愤难当。
诸葛弈不与争辨,见两位小姑娘已吃饱。他放下茶杯,说:“我与你打赌,活死人不会来祁山镇赌市,如何?”
“好,我赌。”
莫晟泓掏出自己随身的玉铃铛压在桌上,气势恢宏道:“若我输了,从此不再踏入祁山镇一步。”
诸葛弈莞尔,说:“那倒不用。只要你们兄弟二人答应保守海棠在祁山镇买下谷宅的秘密,这赌约就算成立。”
“子伯兄,海棠买下谷宅之事,我们当然不会说出去。但是今日在绸缎庄一闹,恐怕消息早晚会传回瓷裕镇。”莫晟桓放下酒杯,指指隔壁的雅间,提醒:“刚才那个女人似乎知道海棠妹妹和我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