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什么救,他现在是外人。”
莫晟桓强行背走栗海棠,还不满地训斥:“你们两个在那儿磨蹭什么,走啊?”
“好好好。走走走。”
莫晟泓走过乌银铃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别发呆,走啦。”
“哦。”
乌银铃恍惚不知所措,朝诸葛弈行礼,转身追去大门口。
“师父,救我!”
快要被背出大门口,栗海棠哭着求救,独立于院中的雪发少年静静地看着她被人背走,不悲不喜、无怒无哀。
“桓哥哥,放我下来。”
栗海棠挣扎着从莫晟桓的背后滑下来,在即将抓回去的时候她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提起裙摆跑出大门外。
莫晟桓踉跄一步摔坐在门槛上,伸手要抓海棠的脚腕却被金莲小脚狠踩一下,疼得他泪花汪汪,大喊:“海棠,不准乱跑!”
“大姑娘,你去哪里?”
乌银铃提裙追出门外,被丢来的石头砸中额头。她捂着鲜血淋淋的额头又追了一段路,最终无可奈何地看着栗海棠头也不回的背影。
莫晟泓与莫晟桓追来,齐声问:“人呢?”
乌银铃指指祁山镇的东镇口方向,“那边,应该是出镇的方向。”
“胡闹!”
两兄弟连忙朝着那方向跑去。
乌银铃抚着额头蹲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模糊不清。突然一团阴影笼罩,她抬头看时眼前一黑,一块带着熟悉香味的黑布蒙住她的头。
“海棠,是你吗?”
“哼!带回去。”
低沉嗓音如寒霜一般冰冷,一听便知是诸葛弈。她不自觉的颤抖,双臂环抱自己缩成团作保护状。
世人皆赞美的温润公子,明明拥有一张绝世俊美的容貌,人前温恭谦和、人后寒戾嗜血,也许唯有栗海棠一人能使他表露出一丝人性的柔软。
她至今没有被乌家人接回去,正是因为诸葛弈暗中授意给乌族长用她来拉拢海棠。可任何人都想不到,在她搬入奁匣阁的当夜就被诸葛弈掳去无心院的密牢。
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变成阴狠的鬼魅,亲手给她喂毒,命令她忠心于栗海棠,甚至必要时牺牲她的性命来保护栗海棠。
比冬天里的冰雪还要寒冷的嗓音如鬼魅魔咒将她束缚,午夜梦回萦绕脑海,她在噩梦中垂死挣扎,在现实中谨小慎微。
命令暗卫将乌银铃送回谷宅,诸葛弈没有急着去寻找栗海棠,呆呆站在大门外看着匾额上的漆金大字。
“师父,你都不担心我吗?”
“为何要担心你?”
诸葛弈未回头,静静地欣赏匾额上的字。腰间一紧,她的小脸贴在背上,郁闷地问:“你料定我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是。”诸葛弈握住环在腰上的小手,轻叹:“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被困在名为仇恨的囚牢里。”
“师父没有我会孤独,我没有师父将一无所有。即使世上的人都与师父相逆而行,我若追赶不上师父,会站在原地等着、盼着。”
“我会走得很慢,也会常常停下来等你。”诸葛弈把她拉过来面对面,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海棠,我求你,不要停下脚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