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缓缓行驶在镇外一圈平坦宽阔的环形大道。整座山谷如一张八卦图,中央乃祁山镇最大的酒楼——抚月楼。
楼高五层,站在最高的屋顶阁楼处仿佛能与山峰比肩,能伸手抚月摘星,能一观天宫九重阙,能赏瑶池仙境。故而,阁楼乃祁山镇的宝地,许多人不惜千金求得一时却被秦五爷严辞拒绝。
以抚月楼为中心向外的八个方向,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是商铺林立、人潮如织;偏东、偏南、偏西、偏北是贵府民巷、纵横交错。
三辆马车来到偏东的贵府巷子,远远便瞧着一座高门深宅,门楣匾额漆金大字:叶府。
诸葛弈回头,说:“当初与冷肆一起bǎng jià你的那个少年还记得吗?”
栗海棠隔着窗纱往外瞧,“他的家?他姓叶?”
“是。”
诸葛弈继续赶着马儿往旁边的巷子里行去,胡同陡然变窄,仅有一辆马车堪堪行过。吊在车厢角上的铜铃“叮叮铛铛”的响着,清亮悦耳的铃声在悠长胡同里回荡。
穿过长长的胡同,前方突然又宽敞如街市,两边行走的人潮涌动却没有无序的感觉,一边与马车行走的方向相逆,一边与马车行走的方向同行。
栗海棠坐在车厢里,看看左边的商铺、又瞧瞧右边的商铺。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
“先让你见识见识秦庄。”
诸葛弈挥着鞭子喝令马儿加速,因人潮行走在两边,路中央留出来的大道足够骑马人或马车快速行过。且中央的路铺着坚硬的石头,又用糯米水浇筑过后更加坚固。
马车飞快地行驶过长长的街市,朝着祁山镇东北方向的一处山丘驶去。那山丘是将山腰处炸平,硬生生开阔出一大片平地,建起一座仿若宫殿的大宅院。
白玉石牌坊犹如守门神,两边竖立擎天柱,柱上雕着“义薄云天,正道沧桑”八个大字。通过石牌坊,陡峭的上斜坡石路如梯田,马儿拉着重重的车也能轻松拾阶而上。
诸葛弈赶着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秦庄的大门外。他掀起帘子,抱着以白纱遮面的小姑娘下来,站在高耸如入云中的高高府门,指着门匾上的两个漆金大字。
“为师写的,如何?”
栗海棠故作天真地眨眨眼,说:“师父写的都好看。”
“哼!”
诸葛弈难得露出傲娇脸,对急步迎出来的老仆人说:“秦五哥不在府中,我先把东西留下。等他回来后,我再来叨扰。”
“诸葛先生,我家庄主有信留给你。请!”
老仆人从袖中拿出信件,又吩咐门内的小厮们出来,把第三辆马车上的东西搬回去。
诸葛弈没有急着打开信封,等小厮们搬完大箱子,才开口:“翎爷有交待,今后的银子都送去燕峡镇,不必迂回瓷裕镇,免得引起八大氏族的窥探。”
老仆人连连应是,态度很是恭敬。直到诸葛弈赶着马车离开,他才缓缓舒口气,回头看向府门内的俊朗男人。
“庄主,原来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活死人呀?”
俊朗男人微微一笑,转身回宅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