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言:望祁山远,叹路行难,翻过千山不见草原,越过千岭难觅炊烟。
祁山山脉绵延千里、峰峦云海,山连着山、岭挨着岭,雪与云融为一体无边无际、绿树与江河映为一色蜿延九曲。
站在一座山的峰顶眺望远方,忽而峰入云端直上九霄;忽而藏于郁郁森林雾烟弥漫;忽而高低错落于山神的手,五指分明;忽而半山雪半山翠,兽吼鸟鸣……
九曲十八弯的大河时急时缓奔流于无数山峰的脚下,如一条玉带缠缠绕绕、缱缱绻绻。山似雄壮男儿气势威武,河似秀丽女儿温柔多情,无畏于天的广阔、无惧于地的博大。如此安安静静的相依相伴,看风云起、看雷雨落……
即使站在祁山山脉其中一座极小极矮的峰巅之上,仍感叹天地造物的鬼斧神工。渺小如她,如山峦中的一粒尘砂。
“师父,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栗海棠对着层层叠叠的远山大喊:“很美!很美!太美啦!”
山峦间徘徊着清灵灵的赞美声,一波又一波声声不绝,惊起一山又一山的鸟儿展翅飞逃,冲入朦胧纱幔的林上雾烟中不见踪影。
抱起她跃回马背上,将氅衣将二人裹紧抵御山中的寒气,诸葛弈莞尔柔声道:“带你去看最美的景儿。”
马儿优雅的踏着步子从山巅延羊肠小路顺山势而下,朝着山谷中缓慢而去。
行过半里路便进入深山密林,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鸟儿们在树桠间飞落、跳跃、啼鸣。
“师父,以前听珅哥哥和桓哥哥说你每年会出来两次游山玩水,绘制新的山水图。难道你来的地方是这里?”
“那两个大嘴巴还对你说了什么,通通讲来。”诸葛弈心情颇好,唇畔浅笑、龙眸柔情,看她的眼神都柔得溢出水儿来。
栗海棠坐在他身前,一双小手从氅衣中伸出来,放在他拉着缰绳的手背上。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与他的掌心一般大。
修长十指骨节如竹纤长而均匀,指腹有薄薄的茧子乃长年握笔磨出的,指甲盖也是她最喜欢的浅粉色和健康的月牙白。
被那弯屈轻勾缰绳的双手吸引,栗海棠悄悄移动着自己的小手丈量,柔嫩指腹轻轻摸着那浅粉色的指甲盖。
见身后的他没有斥责便放大胆子顺延向上,在指骨节上小心翼翼地来回抚摸。发现指骨坚硬,有细而韧的筋络突起,她好奇地摸摸自己的指骨节,筋络没有他的那般起伏明显。
诸葛弈好奇小姑娘怎么突然玩起他的手,忍不住逗逗她,“我的手比风景还美吗?”
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栗海棠傻憨憨的干笑两声,故意拉长音说:“很——美——!”
“你也很美!”
诸葛弈由衷赞叹,盯着小姑娘瞬间绯红的小耳朵,忍不住调侃问:“哎哟?我的小徒弟竟然知道害羞啊?快回头来给我瞧瞧。”
栗海棠休恼地回头,曜黑杏眸满满怨念地瞪着他。忽然一个挺身,粉红小嘴“吧唧”亲在弯翘浅笑的薄唇上。
四片柔软一触即离,檀香气与胭脂香混合沁入肺腑,竟发觉它们融合成最诱人迷醉的馨香,完美得让人忍不住深吸气。
“啊!”
“小心!”
恍惚一瞬的诸葛弈眼疾手快捞回险些掉下马的小姑娘,想要训斥又舍不得,只能用责备眼神盯着她,直到她羞窘地缩到氅衣里连小脑袋都藏起来。
无奈叹气,氅放下单臂将她圈紧,诸葛弈驾令马儿加快步子,跑向山谷里的那一处美景。
藏在氅衣里的栗海棠捂着滚烫的脸蛋,羞得恨不得钻个树洞里去。她本来想亲脸的,真没有要亲嘴巴的意思。
“呜呜呜,好丢脸啊!我真的想亲脸,没想……呜呜呜,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毁了我的清白,你当然要负责的。”
诸葛弈一下扒开氅衣,把羞窘捂脸的小姑娘抓出来往马下一丢。
“啊~!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