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典氏点点头,问:“你何时动身?”
“不出意外,三日后动身。”
“好。三日后,我领着小崽子回你姥姥家,你路过时便领着小崽子一道走。我在你姥姥家多住几日,回来再编个说词搪塞。”
“好。”
栗仙音应了一声,便望向窗外。思索着她该向父母如何解释独身去祁山镇治脸,并且要些银子。
她离开栗氏中zhèng fu时遇到栗君珅,因可怜她,给了五百两银子让她自谋生路。但她并不感恩,甚至更恨栗君珅。
她的双腿和双脚被蛇鼠啃噬得疤痕累累,正是拜栗君珅所赐。当初栗海棠禁食侍祖被下毒,为逼她招供,栗君珅失了君子风度,置她于死地。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在栗氏中zhèng fu后废院的小屋子里,那个被瓷裕镇的人们誉为“儒雅君子”的少年是何等的残忍。
“姑娘,栗氏村到了。要不要赶车送到家门口去?”
“不用了。”
栗仙音戴好帷帽,掀开粗布帘子走出去,给赶车老头一小块碎银子,说:“老伯,谢谢你。”
赶车老头眼含热泪的双手捧着那块小指甲盖的碎银子,千恩万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不用客气。回去小心些。”
“是是是。多谢姑娘,你真是大善人啊!”
赶车老头鞠躬致谢,等到小典氏叨叨咕咕地跟着栗仙音走进村子里,他才擦擦泪水,贴身藏好碎银子,喝着心爱的驴子往回路返。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他可以路边捡个乘车的再赚些钱。
赶着驴车缓缓驶离栗氏村,赶车老头心里暖和和的,为他今日能赚到一笔大钱而高兴。
同时,栗仙音也回到自己的家,而小典氏也慢悠悠走回村子西北头的大宅子,远远的便瞧见栗锅子从西边的村巷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手托着烟袋锅子,一手提着个酒壶。
“哎哟哟,老爷,你怎么又喝酒啦?”
小典氏笑着迎上去,扶着走路摇晃的栗锅子往家里走。
栗锅子睁开迷糊的醉眼,鼻尖碰着鼻尖近距离看看小典氏,醉薰薰地笑说:“哦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家的婆娘啊。”
“是啊,是妾身。难不成老爷又喜欢上哪家的大媳妇、小闺女?想要收入房中作妾?”
“哦呵呵,你一个婆娘,我都稀罕不过来呢。再多一个……呕!也……也……也可以啊!”栗锅子笑眯眯地说完,回头捏捏小典氏的下巴“吧唧”亲一口,说:“你若愿意我纳妾,我明日便去寻个小闺女儿,让你当大姐。”
小典氏冷睇他,突然放开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大骂:“好你个栗锅子啊,你才娶我几天啊就想纳妾?说,你又看上谁家的小闺女,又跑到谁的炕上去打滚啦?啊!”
栗锅子嘿嘿嘿的笑,想要调戏调戏暴怒中的小典氏,却被她一脚踹在地上。疼得他“哎哟哎哟”大叫,更心疼摔碎的酒壶。
“不要打我爹爹!你这个坏女人!”
刚回来的小旺虎看见父亲挨了后妈的窝心脚,气得一头撞在小典氏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