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肚子撞到车上,小典氏护着肚子慢慢爬到车里,又放下车帘阻隔了围观人们的好奇目光。
赶车老头厌恶地啐了口唾沫,挥挥小鞭子,“都散了吧!散了吧!”
“老弟,你可小心些,我瞧着那怀孩子的娘们不好惹。”刚才被捅过后腰的老农好心提醒,扛起他的锄头往大路旁的田地里去了。
围观的人们也纷纷低声提醒,从最初的同情心瞬间变成嫌弃脸。
赶车老头眺望前路,离栗氏村还有一半的路程。看来他要狠狠心把驴子赶得快些,早点把人送到家才好。
“姑娘,你们坐好。”
“老伯请快些。”
“好好好。”
驴子是老头的宝贝,平日像养孩子一般对待它。今儿狠下心一鞭鞭抽打在它的身上,老头都觉得自己快要心疼死了。
车厢里,那姑娘摘下帷帽露出一张丑陋如夜叉的脸,唯有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让人不惧。
猛然瞧见这张脸,小典氏亦吓得不轻。她捂住嘴巴将尖叫声咽回去,想扭开头又不敢,抚住肚子的双手已渗出冷汗。
“仙音啊,你,你不是在栗夫人身边服侍吗?怎会回来?”
“哼!还不是栗海棠那个贱蹄子害的。”
栗仙音恨得咬牙切齿,拿出镜子和药瓶为自己敷药,说:“栗夫人与那贱蹄子言和,栗夫人入佛堂闭门思过之前,竟让王嫫嫫把我毒打一顿,还毁了我的脸。哼!今日之仇,我一定会报还回来。”
小典氏看她这凶神恶煞的模样被吓得背后一阵冷寒,战战兢兢地问:“仙音啊,你以后就在家里啦?不回栗氏中zhèng fu了?”
“我的事儿你少问。”栗仙音睐一眼小典氏,问:“你今儿怎么去了瓷裕镇?见了谁?”
提起这个,小典氏恨恨地说:“我去典氏中zhèng fu给典族长夫人请安,哪知闫族长夫人也在那里。闫族长夫人句句护着那个死人,威胁我必须好好抚养小崽子,日后所有的家产也要小崽子继承。”
主动拉住栗仙音那只被棉药布缠裹的手,委屈地哭诉:“仙音啊,你评评理儿,我也是栗锅子的夫人,我生的儿子凭什么不能继承家产?”
栗仙音冷哼,说:“想要自己的儿子当继承人,除掉隐患便是。那贱蹄子整日被困在奁匣阁,她亲娘被人逼死都无可奈何。一个弟弟罢了,还会拿刀来杀你不成?况且她已与栗家斩断亲情血脉,已是个外人,凭什么来管栗家的事情?”
“对呀,她是外人,凭什么来管我家的事情?”小典氏欢喜得忍不住拍手,激动拉住栗仙音的手,“大外甥女啊,你可要帮帮姨妈。姨妈是个没主意的人,该如何做还要你来拿主意。”
栗仙音静静地盯着小典氏,好一会儿才松口,“好吧。我帮你,不过是有条件的。”
小典氏心里一慌,感觉栗仙音会狮子大开口。但想到栗锅子的所有家产都落到她的儿子手里,为除掉小崽子这个隐患,出点儿血还可以接受。
“好,你说吧,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