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女有慈悲之心,见她孤儿寡母独自支撑着南府,自然不会太刁难。”典夫人说着漂亮话,可她知道自己是怨的、恨的。
闫夫人张张嘴巴,见典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走进来行礼,便坐回去端茶掩饰尴尬。
大丫鬟行礼,禀告:“夫人,栗典氏夫人到了。”
“领进来吧。”
典夫人正色吩咐,待大丫鬟出去领人,才说:“奉先女的母亲死后,她父亲娶了继室,继室夫人正是典氏旁支的一个贫家次女。长女也嫁给了栗氏族的旁支,正是栗氏村的里长。”
闫夫人故作恍然地“哦”了一声,其实她根本不认识这些穷人。
少时,大丫鬟领着肚皮圆鼓鼓的小典氏进门,站在堂前。
大丫鬟在地上铺了一张红锦绸垫子,退到一旁,轻声提醒:“还不快给二位夫人请安。”
“是。”
小典氏挺着圆鼓鼓的孕肚缓缓跪下,极为艰难地伏下身,低首大声道:“奴家栗典氏给典族长夫人请安,愿族长夫人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奴家给闫族长夫人请安,祝族长夫人多福多寿、富贵荣华万年长。”
闫夫人忍不住轻笑,说:“这妇人的嘴巴真甜。快,快扶起来。”
“赐座。”
典夫人仅仅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打量着坐在低矮脚踏上的小妇人。目光扫到那圆鼓鼓的肚子时,问:“几个月了?”
小典氏拘谨地说:“回典族长夫人的话,已五月有余。”
“五月有余?”闫夫人笑脸即刻阴沉,盯看那圆鼓鼓的肚子好一会儿,回头问典夫人:“你可记得栗大姑娘之母是何时殁的?”
“应是除夕前,算下来才四月余。”典夫人眸中寒凉,端在手中的茶杯骤然摔向小典氏,吓得小典氏连忙抚着肚子跪地磕头。
“夫人饶命!饶命!奴家知罪!”
闫夫人冷笑讥讽道:“呵呵,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竟珠胎暗结、逼死正室欲图取而代之。栗典氏,你好心计呀!”
“闫族长夫人,奴家冤枉啊。这孩子的确是栗锅子的,是他……是他诓骗了我,说他家夫人已答应纳我入门为妾室,只因栗大姑娘才选奉先女,诸事凡多须慢慢差办,所以……所以……”小典氏故作委屈地低头垂泪,最后竟半个字也说不下去。
典夫人咬牙恨恨,怎么偏偏给奉先女当继母的人是出自典氏族呢?凭着五个月的肚子就说不清楚,也许逼死栗闫氏夫人的人并非栗夫人,而是跪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