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言,二人脱下外袍裹住那两个全身血肉臭烂的老婆子,再用冷肆独用的精铁丝缠住。准备妥当,闭息片刻,二人轻松提着升跃向井口。
幸而冷肆之前下来过,所以从井口辘轳悬下的精铁丝成为升跃的助力,轻松攀附着精铁丝顺利达到井口。
诸葛弈冒出头来,对趴在井栏上欢呼大笑的栗海棠厉色斥道:“去那边站好!”
栗海棠笑容僵住,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动动小嘴想辨驳几句又不敢,只好乖乖地站在破屋前的石磨旁,好奇地伸长脖子盯看井口。
诸葛弈单手撑井栏,轻松跃出井口。勒住胳膊的精铁丝已绷成直线竟没有断,可见冷肆的这些“武器”杀伤力极强。
站在井栏上用力一提,一个被月白袍子包裹的人被摔在地上,两只血肉不见只露白骨的大脚曝光于眼前。
栗海棠吓得捂住嘴巴,呆怔怔地盯看那白骨森森的大脚。
“哎哟!来帮个忙!”
冷肆也跃出井口,也提着一个重重的裹着灰袍子的人。他提得很吃力,只好向诸葛弈求助。
“果然是年纪大了不中用。”
捶捶后腰,指着地上的灰袍子包裹的人,他抱怨道:“这老婆子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竟然还重如母牛,中途不安分竟想挣脱。幸好我功夫不错,否则被她连累掉回井底,她粉身碎骨不怕死,我可怕怕的呢。”
诸葛弈没有理睬冷肆的唠叨,扭头看向栗海棠,柔声问:“怕吗?”
僵站在石磨旁的栗海棠原本是怕的,但……当他的柔软目光投向她时,内心的恐惧瞬间消失,狂跳的心刹时恢复平静,她放大胆子走到他的身边,bái nèn小手握住微凉的手。不知何时,他的手竟然变大了,比她的手还大一倍不止。
“师父,她们还活着吗?”
“是,活着。”
诸葛弈握紧冰冷的小手,肩挨着肩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尽管如此,她仍鼓足勇气面对这恐怖的情景。
冷肆没有耐性,把捆住两个老婆子的精铁丝收回来,嫌弃地揉成一团丢到枯井里,说:“她们呀半死不活的,没得救啦。”
灰袍子微微松动,露出一张浮肿青黑的脸;月白袍子也松散开,露出一张血疤纵横的脸。
栗海棠一眼认出那张浮肿青黑脸的老婆子正是……
“陈嫫嫫!”
“海棠,别过去!”
诸葛弈抱住小姑娘,在她耳边安慰:“别过去,她全身的血肉已被井底的老鼠啃得仅剩下白骨和内脏,你千万不要过去免得被传染鼠疫。”
“师父,是栗夫人把陈嫫嫫丢进枯井的吗?”栗海棠含泪质问,旁边血疤纵横脸的老婆子就是后来假扮的陈嫫嫫,也正是栗夫人的奸细。
诸葛弈摇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栗海棠捂着脸低泣,忽听到两个半死不活的陈嫫嫫轻轻咳了一声。
“大姑娘,是你吗?”
“陈……假的陈嫫嫫,是我。”
栗海棠哭着大声回答。
那血疤纵横的老婆子突然笑了,气若游丝地说:“姐姐,你赢了,你终于等到了,我……终究是输了……姐姐……阳光真暖和呀……我……再也不嫉妒你……我……先走一步啦……”
“陈嫫嫫!陈嫫嫫!”
假的陈嫫嫫死了,她遗憾而终,悲叹自己跟错了主子、信错了人。
“咳!画师先生……画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