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
“海棠丫头,我回去歇着啦。”
懒婆婆慈爱地摸摸海棠的脸蛋,与二丫鬟一同离开奁匣阁,去往后院专设的仆院歇息。
卧室里只留下杨嫫嫫在,说话也少了忌惮。栗海棠由杨嫫嫫陪着去小沐浴室简单净浴后,躺在拔步床上了无睡意。
杨嫫嫫为她掩好被子,坐在脚踏上打着缨络子,说:“主人先前借游山玩水作幌子隐秘回去燕峡镇,把秦五公子给闹腾得实在烦心,才忍痛割爱将自己手里积攒多年的人统统送给主人。”
“秦五公子是谁?师父的朋友吗?”
栗海棠翻个身趴在床沿,小脑袋歪歪枕在杨嫫嫫的肩头,看着她的灵活双手轻松打缨络。
“秦五公子并非主人的朋友,而是花间楼主的朋友。在花间楼主与主人是挚友,故而秦五公子待主人如兄弟般。”杨嫫嫫打好一个缨络放到海棠手里,由着她把玩。
栗海棠想想,又问:“师父如此做,不怕被八位族长知晓发难于他吗?”
“不会。”杨嫫嫫挑选好丝线重新打缨络,瞟向杏眸清明的小姑娘,问:“大姑娘不困吗?”
“嗯。”栗海棠翻身躺在床上,双手举着缨络,说:“近来我夜里睡得不安稳,总觉得会发生意外之事,忐忑难安呢。”
“许是兰嫫嫫失踪之事的预兆吧。”杨嫫嫫轻叹,又道:“兰嫫嫫于栗大公子很是重要。不知兰嫫嫫知道什么秘密,值得幕后之人非要置她于死地。”
“心怀鬼胎之人最怕光明正大之人。”栗海棠揉揉困倦的眼睛,明明身体已疲累不堪,可又兴奋得睡不着。
后窗微响,杨嫫嫫神秘一笑,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去开窗。
窗户推开,一道月白人影潇洒飘入,几步来到床边,看到小姑娘还未睡,一对漂亮的白眉蹙紧,沉声责备:“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不睡。嗯?”
栗海棠爬起来,委屈地皱巴小脸,两条小胳膊直接搭在少年的双肩上,“师父,人家最近心神不安,失眠得紧呢。”
“失眠?为何不早早与我说,我配些安神茶给你。”诸葛弈摸摸她的额头,拉下一条胳膊切脉,回头对杨嫫嫫吩咐:“去熬一碗参汤来。”
“是。”
杨嫫嫫抱着针线笸箩离开,还贴心地阖上门。
少了外人瞧着,栗海棠肆无忌惮地搂着诸葛弈坐来床边,趴在他的背上撒娇地圈着他的脖子,歪歪小脑袋亲昵地问:“师父,你是不是担心我呀?”
“嗯。”诸葛弈捏捏她的脸蛋,指腹的感觉亦如记忆中那般美好。
未察觉被占了便宜的小姑娘再接再历,樱粉的唇几乎贴到少年的耳朵,极小声地问:“狮虎,你是如何说服八位族长,把你的人送进奁匣阁来的?五年后,她们还会在这里吗?”
诸葛弈微眯起眼睛,并不愿将五年后的打算告诉她。也许,他的计划不需五年即可复仇成功,只是凡事都有万一。
“狮虎,如果五年后我不能逃脱命运的安排,我会亲自将她们放出去,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
一根微凉的食指压在樱粉柔嫩的唇上,诸葛弈把背上的小姑娘捞来怀里紧紧抱着,龙眸溢满怜惜,沉声呢喃:“海棠,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只要记住凡事有为师来谋划,如当初的誓言,我定会保你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狮虎,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八位族长的,我也好心里有个底来忽悠难缠的族长夫人呀。”栗海棠搂着他的脖子,恨不得亲几口来讨好讨好。
诸葛弈故意忽略曜黑杏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故作神秘地挑眉说:“你果真想知道?”
栗海棠狂点头,鼻腔里发出“嗯嗯嗯嗯”的配合声,心中大吼:师父,别卖关子,快快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