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姐,大姑娘呢?”
李嫫嫫领着他们进来,只看到杨嫫嫫站在西边的两棵白玉兰树下晒被子。
杨嫫嫫拿棍子敲打敲打被子,回头说:“大姑娘让你领着人去后院。”
“好。”
李嫫嫫微点头,领着栗君珅、莫晟桓和王嫫嫫走西边小门,转个弯儿便是通往后院的小垂花门。远远便能听见清铃般的笑声,和刘厨娘唠叨的抱怨。
栗君珅和莫晟桓相视一笑,他们连日来担心小姑娘全白费了,人家过得很欢乐呢。
“大姑娘。”李嫫嫫轻唤声,走过去时手里多了一块浸湿的棉帕子给栗海棠擦手,“栗大公子和莫二公子来了。”
“嗯。”栗海棠由着李嫫嫫帮自己擦手,看也不看那两个抬箱子的少年,故作无心的随口问:“王嫫嫫带来的礼钱够吗?我那把钥匙很贵的。”
“这……老奴未敢打开清点。”李嫫嫫为难了。
栗海棠摆摆手,“去把杨嫫嫫叫来,你们两个一起清点清点。”
“是。”
李嫫嫫暗暗偷着乐,心想就那一箱子礼钱若是零碎银子也许能大费周折地数一数?若是银锭子只需扫一眼便知多少。那箱子满破放得一千两银锭子,再多只怕难阖上箱盖子。
栗海棠坐在临时摆放的桌边,喝着热茶解渴。半点与栗君珅和莫晟桓寒喧的意思都没有,曜黑杏眸盯着脸色乍青乍白的王嫫嫫。
杨嫫嫫和李嫫嫫接过那箱子,瞧着挺大的个儿,没想到竟轻得一个人都能拎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王嫫嫫,送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
大箱子打开,里面塞满了颜色艳俗的绸缎和泛黄的旧棉花。
杨嫫嫫心里冷笑,与李嫫嫫一起往外抽绸缎、掏出棉花放到一个放蔬菜的大筐里。
二人合力动作有序,每掏出一团棉花都能寻找一块碎银子,最小的约二两,最大的约五两,散碎银子叮叮铛铛落在瓷汤碗里,像极了夏季黄昏大雨时瓦檐泻流的雨水砸落在石阶上溅起的水声。
足足把一箱子的绸缎和棉花从箱子里弄出来,瓷汤碗还未填满。艳俗的绸缎虽是上好布料,但颜色难看得做鞋面子都惹人不喜。那泛黄的旧棉花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闻之一股子腥骚味儿。
栗海棠翘着兰花指捏一颗龙圆剥开,曜黑杏眸冷瞥一眼王嫫嫫,唇畔含笑问:“你家二位主子果真是栗二姑娘的亲爹娘吗?拿这么少的礼钱来,我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
王嫫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栗大姑娘恕罪,老奴也是听命行事,实在不知箱子里的礼钱会如此的少。”
“没关系,我那钥匙很贵的,千金不换。”
栗海棠把剥好的龙圆肉丢进小瓷碗里,又捏起第二颗,说:“回去告诉你的二位主子,那铁链子是奁匣阁的旧物,若毁坏是要受极刑的。他们不想赎回钥匙又舍不得女儿受罪,就砍断栗二姑娘的双脚吧。”
“栗大姑娘饶命!”
“海棠,放过她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栗海棠恍如未听见般平静的剥着龙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