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的娘虽然不在人世了,可我也该学着你的样子去大吵一架,然后泡在浴桶里清醒清醒。”
栗海棠忽然站起来,一边撸袖子一边往外走。
“海棠妹妹,你去做什么?”
栗君珅愤愤地瞪一眼多嘴的乌银铃,起身追着栗海棠下楼。
乌银铃苦恼地挠挠头,她好像干了蠢事。
另一边,栗海棠小跑下楼,走出屋子,看到银杏树下昏迷不醒的陈嫫嫫已经睁开眼睛,正哀求着打扫院子的老婆子给她端碗水来喝。
老婆子曾被欺负过,愤恨地啐口唾沫,拿着扫帚到旁边去清扫。
栗海棠眯起眼睛,大步走向银杏树下,路过老婆子身边顺手抢走扫帚。
“哎?”
老婆子见栗海棠气势汹汹地握着扫帚走向陈嫫嫫,吓得她一声唤堵在喉咙里,双腿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栗海棠握着扫帚柄一步步走向陈嫫嫫,脑海里如走马灯般不断变换着正月十五前夕她被陈嫫嫫bǎng jià扛去邻旁的隆福家庙。
她被陈嫫嫫和家庙主持悟戒大和尚商量过藏在佛祖的肚子里,险些因窒息而丧命。所幸在她在神智即将涣散之时,诸葛弈及时赶来,用一把斧子劈开佛祖背后暗藏的小木门救出她。
“陈嫫嫫,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我的母亲是被谁逼死的?”
扫帚竖在面前,陈嫫嫫瘫成一团泥的身体慢慢往后蹭,一双混沌老眼阴鸷地盯向栗海棠。
“陈嫫嫫,只有一次机会。”栗海棠双手握紧扫帚柄,两腿弓起马步,“死,活,全在你的一念之差。”
陈嫫嫫狰狞的脸变得更加丑陋,如困兽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双手抓起地上的泥土朝着栗海棠的眼睛砸去,嘴里振振有词地大吼:“栗夫人和栗燕夫人根本没有反目成仇,她们不过是做戏骗你们的。你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不足为惧,你背后的那些人才是真真该斩草除根的。她们不会放任你身后的那些人,更不会允许你逃离她们的掌控。哈哈哈,你们都被骗了!都被骗了!”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陈嫫嫫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揭开栗夫人和栗燕夫人那最令人惊叹意外的阴谋,不论栗海棠或者栗君珅都难以置信地呆住了。
栗海棠回头看向栗君珅。
栗君珅也极为纠结地看向她。
“栗大姑娘,你最该惩罚的人是栗夫人和栗燕夫人,她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陈嫫嫫发狂似的睁圆赤红的眼睛,疯癫地大吼着:“栗大姑娘,快去杀了她们给你的母亲报仇!哈哈哈哈,她们才是最该死的人!哈哈哈哈!”
栗君珅上前一步挡住栗海棠,看着几近癫狂的陈嫫嫫,情绪低沉地说:“她疯了。”
栗海棠绕过他更靠近些,平静地看着狂笑的陈嫫嫫,平静地说出三个字。
“她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