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稍作思索,试探开口问道:“你说过,你知道此毒是什么?”
“三夜香。”鬼面男人脱口而出,更毫不吝啬解释道:“原本是不相干的三种香料,但混合到一起就是毒。依我猜想,第一种毒应是混合在胭粉中,第二种是口服的,第三种是薰香。”
“我放旧帕子那日曾见过一个黑斗篷的女子要对奉先女下狠手,之前也喂入一红一褐的两颗药丸。那红色定是毒药,而褐色的应该是补气养血的人参丸,用来催动毒入五脏,加速致命的时间。”
略带猜疑的解释让常年与药和毒打交道的诸葛弈没有听出半点破绽,也愿意相信鬼面男人所说的“三夜香”毒药。
“多谢!”
诸葛弈再次揖首致礼。
“罢了罢了,我懒得再管这些俗事。你且好好的料理此事吧,不过尽快下决定。我等着你的消息。”
鬼面男人懒得再啰嗦,他一边返回通往东偏殿的小暗门,一边说:“我查到的幕后指使下毒之人是莫家的,至于缘何目的,我却不想插手追查下去。左右帮你们偷到解药救人便是,其余也该让你们年轻人去历练历练。”
“能告诉我,这解药是从哪里偷来的吗?”
诸葛弈看着鬼面男人的背影,原本没想得到对方的回答。但,小暗门闭阖之际,飘飘悠悠传出一个字。
“闫。”
尾音儿瞬间消弥,大殿里恢复死一般的寂静。诸葛弈呆站在原地,将胭脂盒紧紧攥在手里。
闫氏族?
他提防着莫氏,栗氏和乌氏,唯独漏掉了闫氏。原本想着海棠之母死后,即使闫氏族长有什么想法也会打消,毕竟海棠之母未出嫁前与闫氏族长的本家也不算亲戚关系。
诸葛弈扭头看向神台被供在偏西位置的闫氏祖先牌位,阴冷一笑,淡淡自语:“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原本想饶过你们的。既然你们不甘于安逸,如此看来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报仇的花名册里又添了一笔,原本能置身世个的闫氏既然敢惹怒他,就要做好认命的准备。
转去后殿,诸葛弈留下一张纸条压在榻几上,悄无声息地回到无心院。之后,安派侍童小左潜入西偏殿,守着老执事的尸体。
无心院的一个地下暗室里,诸葛弈利用各种方法验察胭脂盒里的金药丸,并且与前几日栗海棠吐出的黑色毒血混合到一起。
金药丸遇到黑毒血,先是被黑毒血融化,之后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微微淡淡的金光。金光漂浮在毒血上,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
黑色流动的毒血被浮层的金光渗透,像过滤似的分隔出红色和黑色。浮层金光在沉淀,一点点净化着毒血……
金光沉在白瓷盘底慢慢消散,而原本黑色的毒血已被净化成鲜红的血液,漂亮得像一滩玫瑰花汁子。
诸葛弈深深舒气,终于寻到解药。事不宜迟,先去解了栗海棠的毒再说。至于凶手,只要寻着莫、闫两家的线索追查,一定能查到真相。
带上胭脂盒里的九颗解药,诸葛弈急匆匆赶往奁匣阁后院,直接走二楼卧室的后窗比较神速。
可,当他来到奁匣阁二楼的卧房时,竟人去楼空。
“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弈蹙紧眉心,轻步在房里走一圈。再回到拔步床前,不经意一瞥间看到压在枕头下的纸条。
他箭步过去拿起来,纸条上仅有七个字:栗氏南府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