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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我又饿又渴,半昏半醒时有人喂了水,那水很苦很涩。”栗海棠抓住诸葛弈的手,“师父,祠堂里的老执事,他每日辰时来大殿添香。若有人对我下毒,他定知晓。”
“好。”诸葛弈极轻极柔地摸摸她的小脸,“好好调养身体,这些事情交给师父来思虑,你只管安心便是。”
“谢谢师父,让你费……噗……”
一口黑血喷出来,点点喷洒在诸葛弈的脸上、衣袍上、袖摆上……
“海棠妹妹!”
栗、莫二人惊呼,同时诸葛弈已将海棠放平在床上,取出银针扎在双臂的几处大穴。
诸葛弈努力让自己平静,微凉手指按在微弱脉动处,指腹下脉动如幼虫初醒,极为轻缓。
“子伯兄,如何?”
栗君珅焦急,诸葛弈不语。
“她的唇角还在溢血,不会生生流血而亡吧。”
莫晟桓也急得双手攥在一起,唠唠叨叨地说:“百年人参不管用,我明日再去托人寻寻千年人参。用人参压制着那毒,至少能吊着这口命气呀。”
一语点醒谜局中的人,诸葛弈龙眸闪烁狂喜,回头盯着不知所云的莫晟桓。
被无顾盯着,莫晟桓吓得牙齿打颤,“子伯兄,你,你你你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何意思?”
“晟桓,若海棠大命不死,我定要她备厚礼登门致谢。”诸葛弈眉眼间阴霾一扫而空。
栗君珅和莫晟桓不明白他忽然高兴所为什么,二人如丈二和尚般一脸的懵。
“一红一褐,我一直认为是毒药和解药。可刚才晟桓的提醒,我恍然明白褐色药并非解药,而是补药,促发毒药随血气行至五脏六腑。”
“所以呢?”
发懵的二人呆呆地问,仍无法理解诸葛弈的意思。
诸葛弈拿银zhēn ci破海棠的一根手指,用小瓷瓶存放几滴黑血液,说:“君珅,审问栗仙音和祠堂老执事交给你来办。晟桓,追查栗仙音幕后之人由你来秘密行事。”
“如此一明一暗、迷惑幕后之人,甚好甚好。”栗君珅拍手叫好,对莫晟桓说:“幕后之人也许是八大家族中任何人,不局限于栗氏。你行事万万要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莫晟桓痞痞一笑,“放心。我一个纨绔威名远播之人,谁会当我是正经的?我呀就是公然调查我亲爹也不会引起怀疑。”
诸葛弈笑说:“看来你已有暗查的计划。”
“以首饰为由调查各府的姨娘们,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再说了,谁家后院没几个败家娘们呀,平日闲磕牙最喜欢以讹传讹嚼舌根。”
莫晟桓话粗理不歪,大家族后院总不缺少挥霍之人,更不缺少八卦道听的人。尤其是整日闲闲无事的妾室们,明面上敬着正室夫人,私底下还不知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栗君珅点点头,“好,我们分头行事。”
“走着。”
莫晟桓与诸葛弈作揖告辞,率先离开。
栗君珅不舍地看了眼海棠,请求诸葛弈定要吊着海棠的这口气命,他会尽快找出幕后之人拿来解药。
二人互相叮嘱几句,栗君珅便匆匆离开。
诸葛弈吩咐杨嫫嫫寸步不离守着栗海棠,也携着存放黑毒血的小瓷瓶回无心院去验明。
半个时辰后,栗海棠醒来又昏死的消息从奁匣阁传到八大家族的各府中,有人忧愁、有人忐忑、有人欣喜……
又过了两个时辰,栗氏南府的侍婢栗仙音偷了栗燕夫人的贵重东西,被栗大公子带走审问的消息也不径而走。
人们纷纷猜测奉先女中毒之事,会不会与栗氏南府有关系?栗燕夫人身边的侍婢下毒,难道是受栗燕夫人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