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闫氏夫人?谁?”
栗海棠茫然,询问诸葛弈。
传话的老婆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大姑娘,栗闫氏夫人就是你的亲娘啊。刚才有栗氏村的人来传话,说大姑娘的亲娘栗闫氏夫人上吊自尽啦!”
“你说什么?我娘……上吊……自尽了?”
栗海棠激动地坐起来,瞬时天眩地转,羸弱不堪的身体跌向前,幸而被诸葛弈眼疾手快地捞入怀里。
明耀龙眸闪动杀戾,诸葛弈轻轻抚顺娇柔的背,温语安慰:“傻丫头,她骗你的。”
“老奴不敢欺瞒大姑娘,老奴真真切切听栗氏村的人传话,栗闫氏夫人真的上吊自尽啦!老奴不敢扯谎,请大姑娘相信老奴。”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诸葛弈的月白长袍。
诸葛弈怒形于色,长腿一伸将老婆子踹翻在地。
“滚出去!”
“画师先生饶命,老奴实话实说,何罪之有?”老婆子觉得自己冤枉,理直气壮地反驳诸葛弈的命令。
杨嫫嫫阴冷一笑,上前扬手“啪”打在老婆子的老脸上,一口唾沫淬在老婆子的脸上,骂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与画师先生论道评理?”
挨了打的老婆子气愤不过,才想站起来反抗,忽然背后又挨了一脚,疼得她“啊”了一声扑个狗趴。
李嫫嫫端着一盆清水,抬腿从老婆子的身上横迈过去,跪在软榻边。
“大姑娘先别急着伤心,万一有人故意谋害,传假消息进来呢?”
“放心,师父定会查出那谋害你的人,定不会轻饶了她。”
诸葛弈将海棠放回软榻上,接过李嫫嫫拧干的棉巾为她擦去唇角的血渍。
栗海棠紧闭眼睛,晶莹泪珠已浸湿了鬓角的发,浸湿了枕头。
“师父,我梦到我娘去到一个地方,娘说她会在那个地方等着我。娘打扮得很漂亮,穿着我的那双绣花鞋。娘说我的绣花鞋很合脚,穿着舒服。”
睁开眼睛,她看着俊美温润的少年,凄凄地说:“师父,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绣花鞋不见了。”
诸葛弈伸手抱起小姑娘,“想不想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师父,娘曾经说梦都是反的,我……我想娘不会有事的,是老嫫嫫扯谎话骗我的,对不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果闫氏的死是海棠成长道路的必经之劫难,诸葛弈决定亲自陪她渡劫。成长,不经历一道道艰难坎坷,如何变得强大。
“师父,我怕。”
“师父会陪着你的,不怕。”
无尽的恐惧,闭上眼睛亦能看到梦中母亲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空冥无神的双目,粗糙瘦小的双手……
栗海棠浑身颤抖,窝在诸葛弈怀里才感觉有一丝安宁。她不敢闭上眼睛,害怕看到母亲那可怖的容貌。
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以栗君珅引领着八位族长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中年男人唯唯诺诺不作声地低垂着头。
栗君珅将两盒人参交给杨嫫嫫,“这是莫家二弟和我的一点心意。”
“多谢二位公子。”
杨嫫嫫接过人参盒子,屈身行礼。
八位族长站在隔间门外,细微观察诸葛弈怀里小姑娘的情况。
栗族长上前一步,揖手道:“听闻栗大姑娘的生身之母栗闫氏今早殁了,我等皆惊愕不已。为证实传言,我私自作主传唤栗氏村里长前来回话。”
栗里长唯唯诺诺地走上前,跪下磕头,“给栗大姑娘请安。栗大姑娘勿要过于悲伤,栗闫氏夫人的丧事由我亲自料理,定风风光光大葬栗闫氏夫人,望栗大姑娘节哀!”
“我娘,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