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知道是谁吗?
栗海棠一脸呆相。
诸葛弈温和浅笑,捏捏她的小脸蛋,轻声安抚:“耐心点儿。”
“哦。”好吧。
小姑娘乖得像只小兔子任由他捏捏脸、摸摸头、拉扯缀在脸颊边的一缕碎发。
诸葛弈玩心大起,本想取下她柔软耳垂上的翡翠耳饰,却听到院子里懒婆婆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顿时失了捉弄她的兴致,半靠在罗床边的围栏上等着懒婆婆拿来拜帖。
果然,懒婆婆动作麻利地小跑进来,脸不红气不喘,双手奉上拜帖,说:“主人,瞧着马车的装饰应该是位商人。”
诸葛弈神情淡淡,翻开拜帖,削薄的唇角几不可察的下撇,不悦。
栗海棠见到他明耀龙眸中闪烁点点清冷,忐忑又犹豫地开口:“师父,是敌是友?”
阖上拜帖,龙眸中褪去清冷,恢复他惯有的温润,唇畔微翘,他对懒婆婆说:“告诉马车里的人,明日巳时在福庆楼的雅间见面。”
懒婆婆领命出去回话,连同那拜帖也一并带走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出去逛。”
诸葛弈吩咐完也起身走了,留下栗海棠满脑子疑问。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感觉到诸葛弈有点生气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抛到脑后,为了明天继续逛大街,她还是养养精神吧。
有懒婆婆陪着吃过晚饭,栗海棠沐浴后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拔步床上。诸葛弈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听懒婆婆说他又去办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若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有点小害怕。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是诸葛弈丢下她独自回瓷裕镇去享福;一会儿是看到失明的母亲又被父亲残暴的殴打;一会儿是栗夫人领着王嫫嫫来折磨她;一会儿是栗燕夫人突然翻脸无情将她关在门外……
夜里,借着微弱烛光凝睇小姑娘皱巴巴的小脸,微凉的手指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听她梦呓一声“娘”。
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看着她,寒凉的大手握住温热的小手,安抚梦中哭泣的她,让她依赖。
直到东方微亮,一抹霞光映雪,他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前半夜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睡得香甜。
栗海棠醒来伸个大大的懒腰,拥着被子坐起来,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皱着鼻子嗅闻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气味儿。
咦?好像是诸葛弈独有的檀香味儿耶。
“海棠起来啦?”
懒婆婆端着一盆水进来服侍海棠洗漱。几日相处,称呼也从栗大姑娘到直呼闺名,更显亲近。
栗海棠掀被下床,简单披了件褙子。
“懒婆婆,师父呢?他回来没有?”
“主人已经在书房等了两个时辰,你再不起床恐怕要误了与人约定的时间喽。”懒婆婆拧干棉巾递给她,又去衣架取来新的薄棉袄子和长裙。
栗海棠坐到梳妆台前一边梳发一边问:“与人家约定是巳时,早早的去作甚?”
懒婆婆笑了,指指墙上挂着的西洋钟,说:“你自己瞧瞧是什么时候了?”
栗海棠狐疑地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感觉不好啦。
哎哟喂,她竟然睡到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