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跑的人慌慌张张,脚被绊了下,摔倒在地。
脚力颇好的老嫫嫫们跑过来一瞧,摔在地上的人正是栗夫人身边的红人。
“王嫫嫫?”
众人一声惊呼。
王嫫嫫尴尬地爬起来,老脸皮不自然地抽抽几下,心里筹谋着该如何为自己辨白。可被人追上也不能装作路过,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这群人回到奁匣阁。
栗海棠正在专心地验看花纹,栗君珅神情淡然的品茶,时不时掀眼睑欣赏小姑娘专心的娇俏模样。二人全然不在意tou kui的人是谁。
陈嫫嫫站在屋门外檐廊下了望,想瞧瞧那个胆大包天的tou kui人到底是个什么货?竟敢私入奁匣阁监视奉先女,简直可恶!
一片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嫫嫫被迫回到奁匣阁的院子,回头啐口抓她回来的老婆子们,她才愤愤地走近正房。
陈嫫嫫眉头皱起,心想王嫫嫫是族长夫人的心腹,这老货又最爱搬弄是非、口舌如簧,万一得罪了她告到栗夫人和栗燕夫人面前,那就是跳进黄河也难证清白,这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犹豫不决时,陈嫫嫫听到身后茶杯重放在桌上的声响,吓得她转身扑通跪在地上。
同一时间,王嫫嫫也吓得俯首跪在地上,嘴里求饶着:“珅大爷饶命!饶命!”
栗君珅用帕子擦掉手指上的茶水渍,无视跪在面前求饶的王嫫嫫,反问陈嫫嫫:“奁匣阁里下人们的规矩,你背了多少?”
陈嫫嫫谨慎开口:“回大公子的话,老奴已熟背奁匣阁的奖惩规矩。”
栗君珅满意地点头,说:“既然如此,对于无故私闯奁匣阁,窥探奉先女行事的下人该如何惩治,不用我来教你吧?”
陈嫫嫫垂首躬身:“老奴即刻领人惩治。”
王嫫嫫吓得瘫软在地上,想到奁匣阁里的那些残暴的惩治规矩,光一个无故私闯的罪名便能让她性命堪忧,更遑论窥探之罪,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见栗君珅不仅不维护她,连情面都不顾及,王嫫嫫心一横,竟挺直腰板大声威胁:“珅哥儿,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你也算是我的主子,怎能不顾忌自家的人呢。”
栗海棠放下宣纸,看向王嫫嫫,平静地说:“不管你是谁的人,没有主子的吩咐私闯奁匣阁就是坏了规矩。你敢来坏规矩,我就能处置你。你如果不服气,我即刻去向栗夫人禀告,若夫人给王嫫嫫求情,我便请八位族长商议改了奁匣阁的规矩。”
王嫫嫫哼笑讥讽:“哼!大姑娘才当上奉先女几日,就不把我家夫人放在眼里。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色的东西敢背后调唆,或许正如栗燕夫人所说的那般,大姑娘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栗海棠认同地点点头,说:“王嫫嫫说得对,那些没眼色、爱背地里调唆主子,现又跑来tou kui我的人确实该好好惩治惩治。”
王嫫嫫惊愕地张张嘴巴,偷瞄眼沉默不语的栗君珅,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她轻蔑的嗤笑一声,趾高气扬地说。
“不知大姑娘凭什么如此不识好歹。打狗还要看主子呢,即便我是个下人,我的背后可是栗夫人。”
“今日栗大姑娘已是八大家族供养的奉先女,连各位族长都要精心维护的先人侍婢。她又出自栗氏族,身为栗氏族族长的嫡长子,我便是她的靠山。”
栗君珅公然宣布自己是海棠的靠山,并且依奁匣阁的规矩惩治王嫫嫫,无疑让海棠与他之间的关系蒙上一层迷雾。
栗海棠沉默了,看着栗君珅为她主持公道,看着陷害过她的王嫫嫫被一群老嫫嫫们按在院子的地上挨板子,听到王嫫嫫那嘹亮的杀猪般嚎叫。
靠山?
这个靠山似乎很强大呢。
栗海棠心思百转千回,终究心底有个温润悦耳的男声在回荡:去当奉先女,我保你性命,你帮我报仇。
这魔鬼般的声音将她想要依靠栗君珅的想法击得粉碎,栗海棠甩甩头把不该有的念头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