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门庭中,一股充沛气机汹涌而至,只见苏钥纤细身躯微微一颤,沉声喝道,“天象!”
苏家子弟身处潇湘城中,如圣人坐镇天地,可天人合一,法天象地。
虽说远不如乾坤境的天地入我心,我心即天地无上玄妙境界,却也能借用天地之威,敕令天地万物为我所用。
苏钥沉喝过后,天地寂静,周身流转起一抹绚丽光彩。
面色肃然的灰衫少年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开口,“天地律令,何人胆敢拂逆?”
先前还气势如虹宛若真龙降世的沈琼周身紫气一瞬溃散,灵元气运飘摇不定,眼看就要维持不住。
沈家那名为首的中年男子神色大变,就要出手,苏浩然同时一步踏出,冷笑道,“怎么,就你们人多啊?”
名叫白丘的俊美男子缓缓走出,看了眼中年男子,轻声笑道,“他是我的。”
苏浩然呵呵一笑,摊了摊手,向后退去。
白丘眯眼看着中年男子,歪着脑袋问道,“听说当初就是你意图要身后这小畜生登门向婉清小姐提亲?”
中年男子一手持刀柄,刀剑拄地,“是又如何?你是铁了心要与我沈家作对?”
白丘呵呵一笑,摇头道,“如何?自然不如何,只是要杀你而已。”
中年男子神色蓦然冰寒。
白丘冷笑道,“你是不是也有那什么狗屁的附龙秘法?我劝你要是有这种压箱底的本事,还是早早使出来的好,免得一会没有机会。”
中年男子沉声道,“谋取天地文运,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你可知我沈家为何敢明目张胆谋划此事?”
白丘以玉扇轻轻拍打手心,咧嘴道,“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白丘蓦然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你莫非是想要以此来震慑住我,好让我知难而退?不对呀,我可是听说你们南青沈家的厉害,在青云阁都是能占据一席之地的,难道还会在意我一个小小的丹河境修士?”
中年男子淡声道,“我只是想少些麻烦而已。”
白丘淡然一笑,拍一声打开手中折扇,瞥了眼折扇中那行篆刻文字,笑道,“你们沈家能傍上王明阳那艘大船,想来耳目通天,可认识我折扇上这几个字?”
身为沈家丹河巅峰强者的中年男子眯眼笑道,“黄河之水天上来?便是一件上品灵宝,又能如何?难不成想要吓死我啊。”
白丘嘴角翘起,“不愧是东玄州最为灵韵斑驳偏僻之地,连这几个字都不认识,真是庙小妖风大,一个个口气大的吓死个人,见识却不如个井底之蛙。”
白丘想了想,笑道,“哦,对了……我白丘出山两年以来,走过的地方不多,见识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不过运气倒是很不错,说到这里,我还得谢谢你们,若非你们沈家作祟,我还真不会发现苏家这份浓郁文运,自然也就不会见着这场好戏,关键是能遇着位很不错的姑娘……”
白丘转头看向苏浩然,咧嘴道,“苏大哥可别怪我说的直白啊,等会我打杀了这不长眼的家伙,事后可要多帮我说些好话。”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既然知晓沈家背后那位的存在,还能如此的云淡风轻?大秦王朝,有人能有这份底气?
他并不清楚,黄河小洞天,虽说只是一方洞天世界,方圆不过千里,里面元婴境武道强者,却不止一手之数,便是踏足龙门境的武道巨擘,都有数位,只是天地规矩所在,不好现世而已。
白丘摇了摇头,“天底下从来都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若苏家文脉气运这么好吞入口中,那王明阳身为一国之主,哪里用费这么大的力气,附龙之法,紫韵龙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不怪我说你见识短浅井底之蛙都不如,若是我没猜错,先前那叫沈琼的家伙一番折腾,你们沈家武运估摸着已经消弭了大半,你若是再敢随便动用那种秘法,我保证即便是最后苏家溃败,你们沈家也一样难免覆灭命运,那王明阳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说别的,你们沈家的兴衰,算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
白丘轻轻摇晃手中折扇,自顾自说道,“我这柄玉扇,名叫‘天水’,是一件极品灵器,算是我本命物之一,能死在我白丘手上,也算是你的天大福气了。”
中年男子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对于白丘的话,虽有质疑,却知道绝非胡言乱语,在这之前,家主曾明确跟他们说过,一旦动用紫韵龙气,必定会波及沈家本源气运,只不过一旦成功,之后千年,沈家都会安然无忧。
可人心鬼蜮,这叫白丘的家伙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在玄煌大帝眼中,他们沈家的兴衰,算得了什么?
古往今来,过河拆桥,同室操戈,后背捅刀的事情何曾少了?
白丘见眼前中年男子神色阴晴不定,眯眼笑道,“算了,反正一个死人,不用去想这些个糟心事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音落下,白丘轻笑同时,手中折扇已经在空中划下。
轻描淡写。
苏家府邸门口,凭空有一条百丈水幕生成,水波流转,锋芒似金戈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