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点击开下载到桌面的那些照片,一张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历历在目,它确
实是存在的,它确实是发生过的。
「那个周五开车送小方回家的人,小方当时穿的黑色大网眼丝袜。一定是那
个人,一定是他,羞辱折磨小方的一定是他。那辆车从小区门口经过,小区门口
有监控,就可以知道车牌号码,再找交管局的哥们儿帮助查询下,我就会知道车
是谁的。对,找监控去。」人心情激荡的时候,可能头脑便失却了理智。可是此
事,我已经做了决定,要处理好这个事情,自然而然将想到的点滴线索联系在一
起,想到调取监控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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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取监控的过程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小区物业很不配合,理由是只用公安
机关可以调取监控信息,如此云云。总之,在我的各种努力下,最终查到了那辆
周五晚间从小区门口经过的车牌号码信息。当我兴冲冲让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帮
我查询车辆信息时,得到的结果却非常让人失望,辆车是套牌车,套用是一辆红
色索纳塔的牌照。再次陷入困局,到目前为止,只有那个套牌车的车牌号码,电
脑里下载到的2多张照片,没有其他任何线索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可以跟谁去诉说,跟父母吗?跟同学?跟朋友?
跟同事?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只能自己处理。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难以
启齿、欲盖拟彰也很正常吧。整个下午除了将电脑里的照片拷出来「收藏好」之
外,一直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想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在不知不觉中料理了背地
里这个yín人之妻的恶魔。
小方傍晚的时候来过电话,询问了我的病情,嘱咐我按时吃药,多喝水,多
休息,并告诉我请假失败了,明天中午才能往回走,说了一堆领导不给假的理由。
我认为都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假话,可还是表面上接受了,并告诉她我正在好起
来,不用她担心。我又能怎么做呢,既然不想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只能让剧情
继续下去将表演继续下去,直到最后将那个恶魔绳之以法。说道绳之以法,难道
我真的要将他绳之以法吗?唉,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一夜,我又未曾合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像个自闭症患者,不说
话,眼神僵硬,目不交睫。但,整整一夜,什么都没发生,没有邮件,没有电话。
只有小方在入夜时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早点休息,明天我就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此刻的小方在做些什么呢?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是在休息吗?还是和那
个恶魔在一起,让他继续羞辱折磨?」我脑子里乱乱的。
东方破晓,缕晨光照进我的书房时,我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坐在电脑
桌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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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仿佛看到小方被一个陌生的背影踩在脚下,双手被拷在背后,用皮
鞭狠狠抽打,她赤裸的身体在每一次皮鞭抽打后,都会留下血来,小方尖叫着,
痛苦的向我求救。我想奋力冲过去,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一动不能动,我努力
想看清那个抽打小方的恶魔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小方浑身是血,向
我求救。
惊醒了,一身冷汗。「我要救我的妻子,我的小方,我要拯救我的妻子于水
火之中,我要找出背后的恶魔。可是我除了那几张照片,没有一点线索」我默默
地咬紧了牙关。线索一定有,照片一定还在,只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要
做的是找到所有线索,掌握所有证据。
小方回来了,在周四的中午。
小方回到家时,我还躺在我们新婚不久的床上,我太累了,身心疲惫的那种。
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我经历的太多,所有从前的幸福与平静似乎都在这一周时
间里被打破了。种种无法面对的事情接踵而来,冲击我的心境,而我的心境已经
大乱。
「强,你好些没有,对不起,我不在家,你还生病了」小方显得有些疲惫,
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我可以从她的目光中读出她的担心和愧疚。「是因为你做了
对不起我的事情,你才觉得愧疚」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这么想,而在小方回来
之前,我明明是下定决心跟她一道面对困境,一起解决我们遇到的危机的。
「我好多了,就是有点累,这不是好多了吗」我嗓子的沙哑确实好了很多,
但是仍然没有完全恢复,也正是因为略带沙哑的声音才不容易让小方听出我语气
的冷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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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说着妻子眼圈一红,泪水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流了下
来。小方扑倒我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将她的头埋进我的胸膛。
「没关系的,小方,我马上就好了,着凉了而已,不用担心我」看到娇美的
妻子,受了委屈一般躲在我的怀里哭泣,我还能说什么呢?责备她吗?我舍不得,
心一下软了下来,也张开双臂将小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轻声安
慰道。
小方很少这样哭泣,只有在受了委屈的时候才会这样抱着我哭,而每次我都
会像现在一样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慰她,告诉她没有什么事情大不了,我可以
跟她一起面对。这次我明明知道小方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而且她无法告诉我
的事情。
我依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小方,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听着她失声的痛哭,我
怎么忍心责备这个我深爱的女人呢。我知道小方的痛哭,只有小半的原因是因为
我生病不能陪伴在我身边,她心痛和愧疚,而的原因是因为她受到了委屈,
又不能向我诉说。泪水夺眶而出,虽然我强行忍住,但是还是有几滴泪水划过唇
角,低落到小方的黑发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儿,我也没怪你」
「嗯,我去给你弄热水,弄吃的,你躺着别动」也许是发泄出了心中压抑的
情绪,小方终于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在小方转身向厨房走去的时候,我看着妻子碎花连衣裙摆下,妻子的两个膝
盖红红的一片,男人应该都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吧,而小方纤细的手臂上,我看到
了暗红色的痕迹,手腕、小臂和上臂都有一样颜色的痕迹。心头又像被针刺中了
一样,阵痛。我知道那红色是因为什么,那2几张照片中,有妻子跪趴在地上,
双手被反拷在身后的情景。我不愿想象,妻子被玩弄时的情景,可是那些场景这
些天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既然我要为妻子担当,帮妻子解决结束恶梦,我现在只能隐忍吧。
人在很多时候,不得不违心的扮演一个根本没有心理准备饰演的角色,此刻
的我就是这样,而妻子小方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互相隐瞒着自己不想揭破的秘密,
也许这是维护这个家庭完整的一种挣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