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对他感激的一笑,洗净了手,见河水清澈见底,便掬了一捧水尝了尝,河水清爽甘甜,于是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口,又洗了把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她转过头,只见拓跋小王爷坐在另一块岩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微笑道:“你瞧什么?”
小王爷见她肤色莹润似玉,犹带着几颗未干的水珠,宛如白露凝香,这么回眸一笑,眼波流动,顾盼神飞,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你们东黎国的姑娘,都像你这样美么?”拓跋小王爷低语道。
“你说什么?”若水却没听清。
拓跋小王爷不答,低下头,把玩着自己腰间垂下的一枚饰物。
若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那枚饰物模样很是奇特,像是埙的模样,指了指:“那是什么?”
拓跋小王爷解了下来,放在唇边,“要听曲子么?”
果然是枚古埙,造型倒也小巧得可爱。
若水点了点头。
小王爷看着周围的青山流水,略一思忖,缓缓吹了起来。
他吹的曲子若水从未听过,她听着听着,只觉曲调意境苍远,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又像是在讲述一个动人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听到后来,她竟然心有所感,被那乐声所迷,眼中盈出泪光。
这小埙不知道是什么质地所做,发出来的声音极是清越,远远地传了出去,过不多时,拓跋小王爷的随从们纷纷随着埙声寻了过来,却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围成一圈,守护着二人。
拓跋小王爷一曲吹罢,像是满腹心事,望着流动的河水,许久不曾说话。
若水也不打扰他,弓起了膝,也望着流水出起神来。
她之所以会答应跟这拓跋小王爷出来,自是有她的目的。
今天是小七计划执行的关键时刻,可这小王爷实在是聪明,如果他陪在他妹妹身边,恐怕会坏了大事。
自己正愁没法子把他引开,他倒主动上门邀自己骑马,正中下怀。
若水抬头看了看渐渐偏西的太阳,嘴角慢慢浮上了笑容。
不知道小七的计划进行的可还顺利?这个时辰,恐怕已经该有了结果吧。
“你笑什么?”蓦然,小王爷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若水回过头来,微笑道:“你吹的曲子很好听啊,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拓跋小王爷闷声答道,抬眼看她,把手中的小埙向她递过来,问道:“你会不会吹?要不要试试?”
“好啊。”若水很是好奇地接过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见这个小埙果然和现代的埙相差无几,构造原理也都相同,巴掌大小,似陶非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成的。
她右手的五指正好按在小埙的孔洞上,将唇凑上,试探着吹了口气,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只听得拓跋小王爷哈哈大笑,眼中露出淡淡的嘲弄之色。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吹个埙吗?
若水深吸一口气,凑到埙口,缓缓吐出,右手五指或按或捺,如弹似拨,一曲悠扬悦耳的《大漠谣》飘扬了出来。
她只是吹埙的业余爱好者,吹埙的技术和那拓跋小王爷比起来自是不如,但这曲《大漠谣》却是她常吹奏的,娴熟无比,曲调苍茫,听在众人耳中,不由地都浮现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面。
众人离家己久,听了这首曲子,心头情不自禁地浮起了思乡之情。
若水吹完了第二小节,便不再吹,这埙和她在现代吹过的颇不相同,只吹了这一小会,她就觉得气息不畅,有些力不从心,把手中的小埙递还给那小王爷,却见他一脸愕然地瞪视着自己。
“怎么了?”
“你、你为何能吹响?”小王爷指着她手中的小埙,满眼不可置信。
“很难吹吗?”若水把玩着手中的小埙,目光一扫,只见远处南越国的随从们人人都是一副震惊之极的模样。
拓跋小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满心的惊讶,缓缓道:“此埙和你有缘,就送于你做个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