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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气氛很紧张,没有人发言,都在低着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状沉默不语。

“苟部长,先谈谈你的看法。”郑熠阳见大家都低着头,发言不积极,有点耐不住,侧头看一旁坐着的法务部长苟保安开始点名。

苟保安是a市康品健公司元老级人物,资格最老,工龄最长,年纪最大的。康品健集团总部在a市组建公司初期,他从机关单位弃政从商下海,跳到康品健公司,任第一届总经理。当时公司规模很小,还远不及现的在一个县级办事处,谈不上什么管理,苟保安做得心应手。可受大环境的影响公司发展很快,像滚雪球一样,规模不断壮大。苟保安在机关里学来的那一套再也不能适应公司发展的管理需要,很快便被总部派来的执行经理取而代之,任了副职。到郑熠阳这一届,ay市公司管理细化,他任了法务部长,得了一个“净坛使者”一样四处陪吃陪喝为公司疏通关系的美差。

苟保安并没因得美差自足,反而常常郁闷。常年在机关单位工作,让他已经患上了严重的图虚重名的机关症,在加上本是公司元老,曾居高位,使他对每一任总经理都带有很重的排斥心理。可是私企公司不像机关单位那么纵容人。因此,他只能像一只已经没有能力捉到猎物的老狐狸,猫在一角。多年的机关工作经历,培养出了他老练深沉的城府,狡黠圆滑的性格。他虽然每时每刻都在祈祷站在他头上的总经理遭遇不幸,他好咸鱼翻身,发泄满腔怨恨,可却从不太过显露。当每一届总经理离任时,他都会有一种比较普遍且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买一瓶好酒,让老婆子弄几个好菜,偷偷地在家里庆祝,希望老天垂怜,让他东山再起。可是他的期望每一次都落空了。直到有一天,总部明确地提出干部年青化的口号,他才照着镜子,掰着手指算着年轮,好好的评估了一下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从此,他只能即不甘心又不积极地做着“净坛使者”一样的工作(要不是他还具备熟络的人脉,公司可以利用,连这份工作他也早得不到了)。

“如果早一点儿得到信儿,还好弄。现在,估计都市报的版都排出来了,再有关系也好弄了。”苟保安一只胳膊平放在桌子上,一只胳膊肘儿拄着桌面,手的中食指间夹着吸了半截的烟卷,耷拉着眼皮,沉着像木雕一样没有表情的脸,慢慢吞吞低声低气像说梦话。

郑熠阳从心里厌恶他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表情。“有没有补救的办法?”他耐着性子斜睨着苟保安问。

苟保安松弛的眼皮仍耷拉着,仿佛睡着了,反映慢得像得了老年痴呆症,弹了弹烟灰,吐出五个字儿,“现在,不好说。”

郑熠阳不再指望从苟保安的嘴里听到希望,皱着眉头,移目转睛扫向坐在苟保安身旁的企划部长杨大伟。杨大伟在苟保安弹烟灰的那一刹间就预感到了要问他,下意识又把低着的脑袋往下扎了扎,好像感觉到风险来临准备装死的负鼠。可是,装死对郑熠阳起不到作用,正所谓饥不择食,再挑剔的动物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拒绝腐食。

“杨部长谈谈你的看法。”郑熠阳盯着杨大伟说。

杨大伟装死装不下去了,只好抬起头,把身子坐正一些,谨慎地说:“我是这样想,我们既然不能阻止都市报撤下这篇文章,只能是亡羊补牢,根据刊出的内容,再有针对性的撰写文章,联系晚报或是早报发表造势,降低在消费者心目中的负面影响。也可以考虑电视台,不过制作带子的过程会比较慢。”

郑熠阳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对杨大伟的建议不是很满意,“这是下一步你们企划部肯定要做的工作。问题是现在!明天报纸出来我们马上要怎么做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郑熠阳神情凝重,目光从杨大伟的身上移开,从各部长的脸上逐一扫过,语带愠怒地说,“我说诸位部长,平日都是能说会道的健将,怎么关键时候都哑了?发言积极点儿行不行?怎么想就怎么说,集思广益总能找到办法。都说说,别等我挨个儿问。”

“我说说我的看法……”郑熠阳话音刚落,邓岩便开了口。郑熠阳像终于得到台下捧场的艺人,目光马上投了过去。我不由微抬起头,偷偷地观察郑熠阳看邓岩的表情,还没有看出点儿端倪,就觉得也有一双窥视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地转动眼球暗暗搜寻,一双眼皮厚得像j肫一样的眼睛映入了眼帘。毫无疑问,那是谭玉健的专利。

第二卷 四十四

(15)危机公关

会议结束后,人员离开,各自去做准备。谭玉健、苟保安、杨大伟、邓岩被郑熠阳留下来,继续研究还有没有其它可行方案。最终,还是决定了让苟保安想办法从市政宣传部找关系,给都市报社施压,最好能阻止都市报社刊发这篇报道;采纳谭玉健的建议,去都市报社交涉。另外,通知陵阳县办事处主任高兵,立即想办法同患者家属取得联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说服,争取能让他们去都市报社要求撤下有关报道。商议决定后,苟保安、谭玉健、杨大伟和邓岩立即采取行动,离开了会议室。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这要采取的这三种方案成功的希望渺茫,但事已至此,只能是尽力而为,即使不成功,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同都市报社拉近一下关系,削弱一些竞争对手的影响,为将来打一个好的伏笔。

红叶公司为了使这篇报道以最快速度见报,做了极严密的部署,康品健公司想到他们全都考虑到了。由此可见红叶公司对运作这一方案极为重视。毫不夸张的说,红叶公司已经把此次行动提到了生死存亡的高度,想通过此战,彻底击垮康品健公司。

苟保安的功夫白费了,联系了宣传部里两个有影响的人物,人家连听完他的叙述都没有,便回绝了。不用说,红叶公司提前动用了更大的力量,在这条线上做好了充分的阻击工作。

谭玉健和杨大伟处境更是尴尬。红叶公司企划部部长李宣竟然亲自跑到都市报社蹲点儿。二人一进都市报社主编的办公室,便遇上了故意没有回避的李宣。二人不禁心里一振,还好谭玉健老于事故,一见李宣,厚皮大脸上马上堆满了“灿烂”,眼睛变成了两个r蛋,完全掩住了神色里的尴尬,像好久不见的老熟人一样,友好地向李宣伸出手热情地说:“呵呵,李部长在呀!真巧,我们正想见一见你呢!”

李宣不露声色,脸上浮着已经准备好的笑容,和谭玉健寒暄握手。杨大伟随即也同李宣打招呼,样子有点僵硬,不及谭玉健演技高超。都市报社主编范卫东吃力地从舒服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努力地腆着“怀胎八月”比谭玉健的肚子还大一号的肚子,昂起头顶寸草不生四周毛发却仍然茂盛像围着p帘儿一样的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假仁假义地打过招呼,才面现二十度,冷不冷热不热地向谭玉健与杨大伟让座。

显而易见,李宣的意外在场完全打乱了谭玉健和杨大伟的计划,不能在按照来时的设想同范卫东洽谈了。短暂的寒暄闲扯之后,很快没有了话题,气氛在逐渐的凝结,如寒夜里的水滴一样,一点点地冷却,凝固成冰,马上就又会重陷尴尬。

这个气氛凝结的过程对在场的每一人都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对谭玉健和杨大伟。谭玉健在努力地琢磨怎么应付现在的窘境。看来李宣根本就没有回避的意思,要一陪到底,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明确此行的目的?虽然不明确大家也都清楚。其实,即使现在李宣回避,与范卫东谈也不再具有任何的意义了。谭玉健不在给这次行程报任何一点收获的希望,只愿自己同杨大伟来得尴尬别再走得窘迫,让红叶公司看足了笑话,给康品健公司丢尽了名声。“既然事以至此,倒不如当着李宣的面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也不再求得到有什么更好的结果,总不至于比现在的情况还糟糕吧!”谭玉健暗暗地想。

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气氛在瞬间达到冰点。范卫东如汽油桶一样的身子,在又宽又高又松软的椅子里像狗熊一样扭动了一下,椅子随之痛苦地发出“吱吱”两声呻吟,在沉默的空间里显得很刺耳。现在,是应该凸现他主人身份的时候了。他身子前倾着,两只胳膊交叠着平按在很阔气的仿红木老板桌子上,刷得光亮如镜的桌面上马上清晰地映出了他围着p帘一样的秃脑壳。他看看谭玉健,又扫一眼杨大伟,明知故问地问:“谭部长、杨部长,找我有事吗?”

“我们俩为什么来范主编你应该清楚。”谭玉健努力地撑着肥厚的大眼皮,让眼睛尽量地露出一点儿,看着范卫东说罢,又看李宣接着说,“正好李部长在这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俩来的目的是为了协调贵报社要刊登的一篇关系到康品健公司的报道。”

范卫东同李宣虽然早料到谭玉健会这么说,但还是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其实,苟保安同杨大伟的突然到访,也同样使二人十分惊讶。都市报社与红叶公司自认为配合得天衣无缝,工作做得十分保密,但没有想到康品健公司还是得到了消息,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纰漏出在报社还是红叶公司?二人心里充满疑惑。

范卫东没有马上接谭玉健的话,在琢磨是继续装糊涂还是也跟着打开天窗说亮话,要看李宣的反映了。李宣二十七八岁,比谭玉健小一点儿,同杨大伟年纪相仿,人聪明睿智,反应敏捷,长得也非常精神。他看着谭玉健,很敏感很直接地问:“谭部长是从哪儿得到消息的?”

谭玉健看着他,脸上故意浮出一丝极轻微的诡秘的笑,“a市就这么大的一个市场,有点风吹草动谁都能感觉到,何况是都市报这么有影响的媒体,我们怎么能不关注?”他故意掩盖了消息来自红叶公司,暗示消息是从都市报社内部得到的,以保护在红叶公司内部的线人。

范卫东脸色有点难堪。谭玉健的暗示让他与李宣深信不疑。为了有利于市场的竞争,都市报社一直对消息来源与信息外泄控制得十分严密,非常注重培养员工的保密意识。可是,员工是人,人是能言,感性、有思想、有欲望、有追求的高级动物,不是牵线的玩偶,当然难免会受外因影响表现出自己独立的行为。

“康品健公司陵阳县这个病例的事,红叶公司不是也很清楚吗?李部长不正是要拿它大做文章吗?”谭玉健完全从尴尬处境摆脱了出来,变得十分主动。

李宣虽然很聪明,口才也非常不错,可惜遇上了号称“鼓风机”的谭玉健,那点口才根本无法施展,两句话,便被谭玉健揶揄得面现窘态。他有点后悔,当初还不如回避躲开呢。

第二卷 四十五

范卫东到不在乎谭玉健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又扭动汽油桶一样的身子仰到椅背上去。椅子又随之“吱吱”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咬吧,咬凶一些!”他安然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暗暗地想。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争得你死我活,大家都安守自己的市场不是挺好?”谭玉健换了语气,呆板的大脸上透出一点儿诚恳,看着李宣说,“李部长你说是不是?”

李宣勉强地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谭玉健,尽量掩着脸上的尴尬说:“作为企划部长,我只是按照公司的要求执行任务,完成份内的工作,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对公司要执行的方案指手画脚。杨部长,你和我同属一个级别,评心而论,你说是不是?”

杨大伟笑了笑,聪明地说:“李部长说得没有错。但有一点儿康品健公司与红叶公司也许不同。康品健公司执行的企方案,全部是由企划部来拟定的。听李部长的意思,贵公司好像不是,那你们企划部的工作主要是什么呢?”杨大伟明显是在讥讽李宣是个傀儡,红叶公司的企划部形同虚设。

事实上,针对康品健公司陵阳县病例这个方案的拟定,完全是李宣在高英甫的配合下一手策划完成的。李宣不能招架二人的口舌夹击,便不在开口,只以沉默冷笑面对,心中暗想,你们爱怎么挖苦就怎么挖苦,怎么讥讽就怎么讥讽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除了口舌之利,怎么摆平这件事!

(16)绝处逢生

最终,两路大军全部溃退回来。郑熠并未感到意外和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有报太多希望。陵阳县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现在,只把赌注完全压在第一套方案上了。

市区市场部经理刘义宽招回了辖区内所有的执行经理、业务主办及大部分业务员。七点半钟,所有的员工,包括公司里各部门的人员全集中到了四楼会议室。郑熠亲自主持会议安排部署工作,迎接这一场将来临的生死存亡之战。

会议正紧张地进行,忽然,会议室的门“咚咚”轻声响起,打断了郑熠阳的讲话。郑熠阳瞥了一眼,厌烦地说声“请进!”门随声开启,探进来一颗小巧玲珑的脑袋,正是总经理办公室值班的内勤杨灿。杨灿没有走进会议室,只是探着头向主席台上张望,一眼见到了郑熠阳,说:“郑总,你的电话。”

郑熠阳一边从座位上起身,一边给谭玉健递个眼神,谭玉健微点了下头,接着郑熠阳的讲话继续往下进行。郑熠阳离开了主席台,随杨灿出了会议室,大步向办公室走,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曹经理的。”杨灿说。

曹经理,曹斌。他向郑熠阳汇报,说他现在就在陵阳县,同高兵在一起,他们找到了患者和她丈夫,可是没有见到患者家中说话算数的关键人物——患者的大儿子。据患者的丈夫说,自都市报社记者同红叶公司企划部的一位负责人(很可能就是李宣)“采访”过他的大儿子后,他的大儿子就一直没有回过家。分析很可能是红叶公司早有防备,担心在报道未刊发之前康品健公司会找他的大儿子进行调解,妨碍他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因此以盛情款待的名义,将他的大儿子“软禁”了起来。

“不过,”曹斌大篇推理阐述完毕后,来不及换口气,又自信地接着说,“患者的丈夫及其他家属成员都已经被我说服了,只要我们接受他们开出的条件,患者的丈夫同意说服他的大儿子,去报社撤掉那篇报道。”

“不要让他们取得联系!明白吗?我马上派车过去,先把他接到公司里来!”郑熠阳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沉着冷静地命令道。他放下电话,长长吸了一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回到会议室,继续按照原定计划部署工作,对曹斌电话里汇报的内容只字未提。

当夜,患者的丈夫——一位五十多岁身体瘦弱的老人,和他的小儿子由曹斌陪着被接到了康品健公司。郑熠阳以康品健公司最高规格的礼遇款待了他们。吃饱喝足后,当谈到他们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去报社撤消那篇报道时,老人显然很为难,他的小儿子也表示做不了主,只有同他的大哥谈才行。

现在他的大哥在红叶公司的掌控之中,身上没有手机没有传呼,联系起来十分困难。想和他谈唯一的办法是从红叶公司把他招过来。谁去找他?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他才不会引起红叶公司的怀疑呢?郑熠阳暗暗寻思,与众人商量。曹斌提了一个建议,让患者的小儿子去找他。理由是患者的病情突然加重,连夜送到了市区医院,让他大哥火速过去。众人觉得可行,同患者的小儿子商量,患者的小儿子很爽快的同意了。为了以防万一,出现纰漏,引起红叶公司的警觉,众人又把要注意的细节演练一遍,包括说话的语气,神情等。然后由曹斌陪着,在街上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红叶公司。

现在的时间是夜里十点半钟,红叶公司几个值班的员工正在打盹。曹斌在车上守候,患者的小儿子前去敲开了门,道明来意,值班员工根本没有多想,马上打电话给公司经理邵晋成请示。百密一疏,邵晋成根本没有怀疑是康品健公司设的局,立即同意了。员工告诉了患者的小儿子他哥哥的住地后,曹斌与患者的小儿子马上驱车前往,找到了他哥哥。患者的大儿子听说母亲重病就在市区医院,急忙披上衣服往外走。陪着他的红叶公司员工要一起去探望,被患者的小儿子拦住。员工到也没有坚持,只说路上小心,便又回房去睡觉。

路上,患者的小儿子告诉了他大哥事情的真相,他大哥先是生气地大声喝斥,随后听曹斌介绍了康品健公司开出的和解条件,他大哥才沉默不语。他这么狠劲儿的折腾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他想得到的那点利益吗?现在康品健公司开出的条件远远地超出了他想得到的,他还有能说什么!

红叶公司与都市报社万万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患者“背叛”了他们,让他们苦心经营,只差那么一小步就要成功的计划完全落空了。红叶公司本想利用患者有所收获,却没有想到反被患者利用了。当患者得到他想得到的利益之后,便无情无义的不再理会红叶公司。李宣火上大了,嘴上长了一溜泡,天天早上n黄n!邵晋成大发雷霆之怒,把所有的过失全部推到了那个陪同患者家属的员工的身上。员工,这个倒霉的乖乖,在遭了严厉的惩罚和批判后,被开除了。

康品健公司又侥幸逃过了一劫。

第二卷 四十六

(17)关上门儿好说话

卖方为霸的时代将要落幕了,消费者在觉醒!他们发现面对商家出现纠纷时,他们并不是弱者,他们拥有维护自己利益的权力。可悲的是,很多商家还没有意识到,还在自以为是的继续意y,炒概念卖宣传,实施着“愚民”的营销策略。

康品健公司没有通过这一事件好好研究消费者的心理和行为去剖析存在的实质问题,只把它视为个案,把出现问题的原因统统归咎到了竞争对手身上。郑熠阳甚至并没有将这一事件上报给省部,因为他担心毁掉个人的声誉和前途。那部分数额不菲补偿给患者的费用,根本没有走账。

胜利了。虽然胜得并不轻松,并不体面,但还是要论功行赏。第一功臣自然是曹斌。赏的最好方式自然是升职。这正是曹斌梦寐以求的。

“周旋,给你商量件事。”我刚到公司,便被谭玉健叫到了办公室。

“什么事儿?”我问。

“曹斌要调到公司,郑总征求我的意见,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调他不去人事部找邓岩商量,同我有什么可商量的?我一个副职。”我奇怪地问。

“当然有可商量的!这关系到你。”谭玉健认真地看着我说。

“关系到我?”我有点迷惑,不解地看着谭玉健。对关系自己的事当然极为关注。

“郑总想把曹斌调回公司,到市场部任副主任。他妈的,这小子不地道,我不待见他!”谭玉健说着,陡生怨恨,口中带脏。

我从朱元哪儿听到了一点儿风声,并不觉得奇怪,到是对谭玉健的反映觉得有点好笑,“呵呵,这是怎么了?他再高升还能升过你去?值得这么恨他。”

谭玉健耷拉着厚眼皮,手里捧着一个几乎同他大脑袋一样大的大茶杯,沉着脸说:“处理陵阳这件事,他是不是应该先打电话通知我?”

我笑了笑,看着气恼的谭玉健,没有接话。我了解曹斌,所以清楚他为什么不通过谭玉健直接打电话给郑熠阳。当然,谭玉健比我更清楚。

“这小子,钻营取巧,心术不正!”谭玉健怨恨地说,“所以我给郑总说现在市场部不缺人手。”

“你这不成了抗旨不尊吗?”我看着谭玉健,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这么恨曹斌,完全是因为曹斌为了报功,突出自己,讨好郑熠阳,忽视了他。按规定,曹斌是不能越级上报的。

“有什么抗旨不尊的?这次处理陵阳事件的过程你又不是不清楚。升曹斌的职完全是郑熠阳的个人行为,省部并不了解内情。所以郑熠阳才给我商量。否则,他早就报上去了!”

“你也是趁机将军?”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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