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军中有急事不能脱身呢?”妘夕深信乌烈不会无故迟来,可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九的病一刻耽误不得,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公子,我们还要等吗?”马车夫试探着问
“你等我一下”妘夕重新回到马车内,拿出笔墨在一块素帕上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塞入信封交给了那个车夫,“解下一匹马给我,你拿着这份书信务必交给七王爷”
妘夕精简了行李,将最重要的药材等打成包袱直接背在肩膀,然后夹紧了马肚,轻扬马鞭,转眼便化作了远处的一个黑点
有了七王的令牌倒是一路畅通,转眼已经过去一半路程
可是乌烈依旧没有追上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加深,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希望快到赶到小九的身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五日后,妘夕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入了关,辽西的景致荒芜,还不到深秋却已经是一片萧瑟,天气也寒冷了很多,叫人忍不住都打起了哆嗦
镇守雁鼓塔的刘大人见了七王令牌自然没有为难妘夕,还好意设宴说要替他接风妘夕哪里还有这个闲情,谢过了刘大人,便直奔主题,烦请他引见小九的住处
这个关押流犯和宗族罪人的地方虽然叫做雁鼓塔,却也并不只是一个塔而已以塔为中心,四周密密匝匝很多低矮的石屋,全是清一色的煤灰色,傍晚的夕阳投下几束光影,死寂偶尔飞过两只黑色的老鸦,呱呱怪叫几声从头顶飞过
妘夕裹紧了披风,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在迷宫一样的房子里饶了半圈,终于刘光停下了脚步,对着妘夕说:“墨公子,就是这里了您轻便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奉陪了,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下人来找我”
“刘大人费心了,多谢”
还没敲门,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带着喘似乎是要无法呼吸
妘夕急忙推了进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和一个缺角的小桌,甚至都没有一张可以落座的椅子,唯一的圆石凳在很远的角落里,上面布了一层灰
床上的人一边咳,一边挣扎着坐起来,用警戒的眼神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那一瞬间,妘夕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整个心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她看见了什么啊,一个身着破烂粗布衣的孱弱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简直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唯有那对黑色的眉眼,依稀还有当年的几分模样那个天真可爱又顽劣的小九啊,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是现实那般残酷的摆在眼前
三步之遥,洛洛的眼神由戒备到迷惘,他痴痴地盯着眼前的贵公子,突然间震惊和狂喜漫过了他的眼眸,两行清泪滑落,“墨墨……”
妘夕冲过去一把抱住小九,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