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荣听完妘夕的言辞,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忽然从身后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包裹丢了过來。妘夕一看,正是当日她遗失在希林河畔的那包东西,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原來这就是他中“七日软筋散”的原由。
“看來墨姑娘还认得这个包袱,你可把小爷我害惨了!我就是一时好奇,不想中了什么劳什子奇怪的毒,居然全身不能动弹,不然我堂堂七尺男儿哪里沦落到要被一条小蛇欺负了去,哎哎!”豫荣说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姑娘现在还认为我们两清了么?”
妘夕默默将那包袱收好,看着眼前有点无理取闹又孩子气的豫荣无奈道:“好吧,就算我还欠你一次。不过我真的有事在身,想來阁下也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吧?我……”又是一阵颠簸,整个车身都明显晃动了一下,妘夕忽然觉得腹部有些隐隐的抽痛,微闭上眼睛,脸色越发苍白。
“牧仁,你怎么驾的车!”豫荣不由提高嗓门朝外头吼了一句,虽然沒什么回应,但马车的速度还是明显缓了下來。“你沒事吧?哪里不舒服?”豫荣刚想伸手却被妘夕拒人千里的眼神挡了回來。
“沒事……”妘夕挪了挪了身体,不想肚子却是一阵绞痛,直叫她痛得额上冒冷汗。她颤巍巍地举起手,就算在昏暗的马车里,她依旧看清了那道刺目的殷红。方才林中受惊坠马加上这一路的疾驰颠簸,终究还是动了胎气,她无力地垂下手,两滴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而下。
“血……你受伤了?!”豫荣也看见了异样,他吃惊地抬头看向妘夕,他记得林中的黑衣人并沒有伤到她的,可是这血从何而來?
“走开,走开!”妘夕突然情绪失控起來,拿起包袱就砸向豫荣,“停车,我说停车听到沒有!你放开我,开放……”
豫荣看着晕厥在怀里的人儿,脸色凝重起來,“停车!”
当妘夕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皮清醒过來的时候,她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床榻之上,屋子里忽明忽暗闪着一盏油灯。透过黄色的光晕,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正端着一碗东西,有点担忧地看着她。
见到妘夕睁开了眼,那姑娘赶紧走近前來,将手里捧着的碗递了过來。“夫人,您醒了就好,这药您趁热赶紧喝了吧。”
妘夕防备地推开她,这是哪里?这些又是何人?那女子居然称呼自己为夫人?來不及细想这些,她只想确定她腹中孩儿的安全。
“夫人……您先喝药吧。”那位圆脸的姑娘说着舀了口汤汁便要往妘夕嘴里送。
“拿开!”妘夕下意识地用手一挡,猝不及防的女子“哎呀”叫了一声,冒着热气的药汁便打翻在地。那姑娘呆呆立在那儿,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眼中闪过不知所措的表情。
此刻外头的门帐被撩开,豫荣进來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对那女子命道:“行了,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是。”那姑娘赶紧拾起陶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