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最奇怪的是离敕晏也一起消失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晏本來就是三王子的陪随,三王子走了他当然也跟去。”
“成人仪式何等重要……本公子的礼物都白准备了。”
原來这些人原本是想去赫承的住处送礼的,半路被小八给拦下了,他这个大嘴巴三两下便兜出三王子昨夜已离城的事实,叫他们各自回去,这才引得众人议论纷纭。
妘夕被众人问得一头雾水,她原以为赫承只是搬走了,如此说來竟已离开赫羊城?这个突如其至的消息叫她错愕不已,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日便要离开,但还是沒想到会走得这般急促。推开洛元的手,她一扭头便往离敕晏的帐子奔去。
从乌烈那儿得到确定的答复,离敕晏的确也已经不在帐中,不过他的衣物器具竟一件都沒带走,消失的唯有一人一马。
妘夕捂了捂胸口,手指紧紧抓住手中的那枚玉笛。如此说來,这个是晏特意留在帐前的礼物?想起之前他有提起,但被她婉拒了。
“妘夕,忘记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就算是我祈求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好吗?”只要一想起离敕晏那对变色的瞳仁,妘夕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晏和三王子并不是一起离开的,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她无从得知。
一夜之间,他们全都走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妘夕默默走回自己的帐子,推开帐门的时候发现那两盆干支梅依旧娇媚如昔,那真是一种神奇的花儿,难怪这里的人们叫它“永生之花”,据闻风干的花枝挂在墙头,十年而不变色,娇艳如初。
妘夕伸手轻轻拂过那盆粉蓝色的干支梅,眼角扫过一旁的木雕娃娃,突然发现底座之下多了一张浅黄色的信笺。
抽出薄纸,上头只写了七个大字:对不起,等我回來。
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妘夕呆呆望着那几个似乎匆忙而就的大字,她认得那个笔迹,终究他还是留了七个字给她。可是现如今,这苍白的一句道歉和不知所谓的等他回來,都已经沒有任何意义了。妘夕捧着信笺,只觉得心里仿佛空了一般。
当日正午大汗的诏令传到了小元都,二王子巴达被封为雍王,如期举行了成人礼。人们转而开始纷纷投向二王子的帐下,恭贺赞美的言辞叫神经绷紧多日的巴达终于喜笑颜开,飘飘然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那满堂彩绸的装点下,二王子的帐中喜气洋洋。早就预备好的仪式庄严而隆重,宣告着第二个成年的王子即将离开。原本这些都是按三王子的规格备下,所以看上去比之早前哲英的仪式还要考究、气派。
妘夕遥望着那些走马灯似的人影,原本那个该被众人仰慕、接受溢美之词的人,此刻到底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