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夏的春日来得比较迟,但终究还是来了。
一个身着玄色罩衫,披着墨青色披风的男子站在开满春花的悬崖边,悠悠的山谷唯有鸟鸣啾啾之声。
“师父!”妘夕从远处奔过来,风里便传来那悦耳娇俏的笑声。
穆沙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半年的日子,那丫头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如今的她穿着岚夏国的衣裳,梳着岚夏国的发饰,乍一看,和岚夏的贵女们也无甚两样。
“夕儿,你看那儿。”
“啊,有好多彩蝶!”不远处的花丛上满是飞舞的蝴蝶,这儿的蝴蝶比起洛都的不仅个头大而且色泽鲜艳,成群飞舞的时节,美不胜收。
妘夕手舞足蹈了半日,却是连一只蝴蝶都没有捉到。她气喘吁吁地跑回穆沙身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穆沙轻笑一声,对着身后喊道,“出来吧,乌烈!”
一道黑色的影子飞过花丛,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一个竹篾编织的精美笼子出现在妘夕面前,等她定睛细瞧,几只硕大的彩蝶已经在里头挥舞着翅膀。
“乌烈,我还要那只蓝色的!”妘夕兴奋地挥着手,“还有那个,对对,就是金色的,最大个的那个!”
自从有了陪随乌烈,妘夕觉得日子仿佛和以前有了些不同。她不用担心迷路,不用害怕草原上的鹰鹫,更学会了骑马的基本技巧。一开始她还担心,乌烈不能说话,如何教她,但相处下来却发现,有些默契竟是不用言语便能意会的。
春日来的迟,竟也去得快。不过一月有余,百花残落,彩蝶也不知去向,仿佛一下子,那宛如仙境般的幽谷便消失不见了。
妘夕这几日闷闷的,也不闹着出去了。一个人坐在大帐里,跟朵雅姑姑学刺绣。
“这些花样太复杂,姑姑,能不能教夕儿最简单的?”妘夕穿好了丝线,对着眼前的一堆花样子皱起了眉。
“奴婢原以为小姐是不喜这些的,这刺绣的功夫也是当年我娘教的,只是朵雅笨拙,只学成了三分功夫。小姐若真心想学艺,朵雅禀明王爷,请个师傅教授才好!”朵雅笑着取出一个较为简单的花样子递给妘夕看。
“这是?”妘夕拿来仔细瞧着,似有几分眼熟。
“此花产自大殷,名叫萱草,听闻人们也叫它忘忧草。”朵雅说道,“这个花形简单,此前奴婢也绣过一个,不如就此入手可好?”
“忘忧草,忘忧草,这个名字好!”妘夕像模像样地拿起针线,打算向朵雅姑姑拜师。她想亲手绣一个香囊给师父,再装入姑姑精心调制的九香丸,凝神养气,师父一定喜欢。
妘夕跟朵雅学习了半月,技艺却不见长进,白白浪费了好几方锦面,绣出的萱草依旧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