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客厅外突然有人踹了大门一脚,巨大的声音硬生生把叶明旺还要继续说的话,给压了过去。
叶官第脸色沉得像是锅底一样,伸手将刚买的鱼肉给了站着门外看了好久的老妻,背着手直接走进了门内。
方才还叫嚣得颇为厉害的叶明旺和乌凤芹两夫妻,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爸,你回来了。”
乌凤芹脸上堆起笑容,朝叶官第喊了一声。说着,又拉了拉叶明旺的衣袖。叶明旺才颇不情愿的低低喊了一声,“爹!”
“嘿,我可受不起!”
叶官第嗤笑一声,直接走到了客厅中间的位置坐下,习惯性地掏出了旱烟筒,在鞋底敲了敲,压上烟丝,点火,再看向神色变幻不定的叶明旺,“当年是谁说的,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个大门的。”
“爸,瞧你说的,都是姓叶的,一家人。”乌凤芹看着丈夫脸色不好,赶忙跟着赔笑了一句。
“你别开口,让他自己说。”叶官第丝毫不理会乌凤芹,而是伸手指着叶明旺。
“你就是我爹,我又换不了。叶钦也是我儿子,这个也是改不了的。”
叶明旺四五十岁的人,这时候眼神却是不敢看向叶官第,只是梗着脖子生硬地说道。
“你也还知道啊!”叶官第猛然一拍,手上的旱烟筒磕碰在椅子旁边茶几的硬木上,啪嗒一声断成了两截,他却是浑然不顾这珍爱多年的烟筒,而是对着叶明旺怒目而视。
“瞧瞧你这些年,滚,都给我滚!”
叶官第气的胡须发颤,这个大儿子十几年没上门,现在来能为了什么,他哪里还会不知道。
叶钦参加奥运会,即便村子里像他这一辈的人有些不懂,但再闭塞多少也有听闻,尤其是这一年多两年时间,家中宽裕了许多,一个村子才多大,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本来看着叶官第有些面惭维诺的叶明旺,被叶官第怒骂,不但撇开了拉着自己衣袖的妻子,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叶钦是我儿子,他的钱就是我个钱,你们不拿出来,我就不走了。”
“叶明旺你又想来这个套?”
站在旁边的叶明成双目圆瞪,冲上前去就要和叶明旺厮打。
“滚一边去!”
叶明成刚要动手,却是被叶官第给拦住,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晓晨还有身孕,你给我老实一点。”
说着,叶官第又转头看向叶明旺,语气森然道:“现在想起叶钦了,想从他手里抠钱了,想得好,我只要没死,叶钦的钱你们一分都不要想动。”
叶明成一只胳膊被妻子整个人吊着,冷眼看着兄嫂两人,胸腹起伏,呼吸急促。
他这个老大当年也是这样,叶钦那个时候还没过周岁,当时叶明旺就在坐在这客厅里大喊大叫,自己不要这个儿子了,你们不帮我养,我就送人了去。那惫懒的神色和模样,跟现在几乎如出一辙。
这十几年过来,每次想起这件事,叶明成就气得不行,这十里八乡都没出过叶明旺这样的人,自己儿子不养,丢给父母兄弟。
正当客厅内气氛僵住,突然外面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叶钦从车后座下来,从后备箱取了行李,走到驾驶座的窗户位置,招了招手,“谢谢巫老师了,要不到家喝口水吧!”
驾驶座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拿着一瓶矿泉水朝叶钦摇了摇,笑道:“不用了,叶钦!我得赶快回去,这些天学校经常要用车。”
“那好,巫老师,那你慢点开。”
冲着启动的车辆挥了挥手,叶钦转身进入了自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