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比?别说自己压根儿就不擅舞,就算能跳几下,来个探戈、桑巴之类的,也比不过黑叔叔这腿脚的利落劲儿。
李溶一颗心放回肚里,笑眯眯道:“程侯,磨勒这舞还看得过去吧?”
“令人叹为观止啊。”程宗扬放开杨妞儿柔滑纤软的玉手,撩起袍角,掖在腰间,起身往厅中走去,一边鼓掌赞叹,一边面对着李溶说道:“足如飞轮,人如行波,精彩!精彩!”
他的脚步让众人都看直了眼,抚王李纮刚合上的下巴又掉了下来。
那位程侯一路走到厅中,步履犹如行云流水,从容之极,可他始终面朝着座席的方向,看似迈步前行,整个人却是倒着往后滑去,直到停在磨勒身边,也没人看明白他怎么就“走”过去的。
李成美个跳起来,“神了!这是什么步法?”
“异域的滑步舞,看个新鲜而已。”程宗扬笑道:“一点雕虫小技,毕竟难登大雅之堂,我就不献丑了。程某对大唐乐舞崇慕已久,今日可要一饱眼神,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杨玉环唇角含笑,这笨瓜还不算太蠢嘛,明知道跳不过,小露了一手让人惊艳的新奇舞步,然后把昆仑奴的面具舞和他的滑步舞一块儿归为异域,排除在唐国乐舞之外。既然赢不了你,干脆咱们都不算数,大伙儿重新来过。
程侯一番话牢牢钉住“大唐乐舞”四个字,把话头堵得死死的,李溶等人也无话可说,只好让磨勒退下。磨勒目光落在程宗扬脚上,依言往后退去,中间跘了一跤,险些跌倒,引来几声奚落的低笑。
程宗扬倒是没笑。那昆仑奴虽然出了个丑,其实是因为他在模仿自己刚才的
舞步,动作不够熟练,不过大致的步法已经似模似样。黑叔叔这舞蹈天赋真不是盖的,唱、跳、rap的本事几乎是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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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朝李溶喝斥道:“让你表演我们的大唐乐舞,你让昆仑奴跳的什么死鬼舞?故意丢我的脸是吧?”
“姑……”
“姑个屁!你也给我站一边去!”
李溶灰溜溜爬起来,老实站到李炎旁边,一对难兄难弟凑在一处。
好嘛,本来江王、安王、陈王一席,这会儿三位被赶得一个不剩,席间就剩自己跟杨妞儿两个——感觉宽绰多了。
程宗扬回到席间,持箸夹起一只汤浴绣丸。还没送到口边,就被杨玉环按住手腕,“干嘛用我的筷子?”
程宗扬怔了半晌,“没搞错吧?这是我的。”
“我用过就是我的!”
这逻辑太霸气了,去哪儿说理呢?
“行,就算是你的。你能用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用你的?”
“我用你的是你试过没毒,你干嘛用我的?想吃我口水?”
程宗扬叹了口气,把肉丸放回去,拿茶盏涮了涮筷子,重新夹起肉丸。
杨玉环更气了,“我的口水你都不吃?”
“你到底是想让我吃啊,还是不想让我吃?”
“我怎么想的,你管得着吗?”
程宗扬丢下筷子,“不吃了!饿死拉倒。”
“你威胁谁呢?以为会个滑步就了不起了?”
“你这是栽赃啊。”
杨玉环不管三七二十一,拍案道:“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大唐乐舞的精华!来人!上霓裳羽衣舞!”
程宗扬虎躯一震,霓裳羽衣舞名传天下,几乎是盛唐的代名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问题是你打算亲自跳还是怎么着?咱们不是靠眼神交流,约好了打假赛的吗?你这么投入干嘛?来真的?
诸王面面相觑,绛王李悟大着胆子劝解道:“阿姊,眼下的时令……”
霓裳羽衣舞以羽衣为名,舞者身着丝衣,宛如轻羽迎风而舞,眼下正值隆冬季节,光是跳也就罢了,再让北风一吹,一般的舞者只怕要冻个半死。
“跳个舞还能冻坏了?”杨玉环道:“白仙子呢?她们瑶池宗号称舞乐冠绝天下,上次还在李二面前献舞呢,今日正好让程侯开开眼!”
高力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玉环皱起眉,“不在?这么多舞伎,就没个能跳羽衣霓裳舞的?”
乐官拽着小环说了几句,小环开口道:“回公主,婢子会跳。”
“你?”
小环脱去舞衣,接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小脸发白。
“算了吧。”杨玉环也是无奈,小姑娘就算勉强去跳,也不免手脚僵硬,动作变形,还不如不跳呢。
让你拱火,玩砸了吧!
程宗扬满脸遗憾地叹道:“可惜,可惜……都怨我,来的不是时候。大冬天看什么霓裳羽衣舞呢?强人所难啊。”
“激谁呢?”杨玉环冷笑一声,起身解开颈下的玉扣,将锦服一脱,露出里面的薄绸中衣。
一股逼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杨玉环高耸的胸部将月白的薄绸撑得满满的,仿佛要裂衣而出,可以想像里面的白嫩与硕大,何等惊艳。她身材丰腴高挑,不仅胸大,而且腿长。那双玉腿笔直修长,浑圆的美臀曲线毕露,纤腰盈盈一握,整具身体就像是由神明亲手雕刻出的一样,风姿如玉,凸凹有致。
“你也不打听打听,”杨玉环拍着胸口叫道:“本公主就吃这一套!”
“公主。”
高力士上来劝阻,被杨玉环赶到一边。
“滚开!”
“姑姑!”
李炎、李溶急忙上前,一边一个劝说道:“舞有的是,何必非跳这个?”
“让谢阿蛮上来,跳凌波舞!”李溶道:“我来吹笛!”
“对啊,凌波舞,”李炎道:“我打羯鼓!”
李悟道:“我弹箜篌!成美,你击方响!十三郎,你拍板!”
李成美与李怡连声应下。李成美兴致勃勃地说道:“方响啊,没问题!我方响打得最好了。”
抚王李纮也来了兴致,“老夫吹觱篥!柳善才呢?让她弹琵琶!要不玉环你来弹。凌波曲,大伙儿都会!”
“不行!今天就要跳霓裳羽衣舞!”杨玉环攘臂叫道:“必须让他见识见识我大唐乐舞的精华!小环,去取羽衣来!成美,给我备好笔墨!”
李成美一骨碌爬起来,“要笔墨干嘛?”
杨玉环叫嚣道:“一会儿跳完,我让他亲手写个服字,给本公主裱起来!”
吵嚷间,一个清丽的声音道:“我来好了。”
一名戴着玉叶冠的美貌道姑沿着另一侧的长梯拾阶而下,她一边伸出手,示意乐伎递来羽衣,一边柔声道:“我等奉侍公主,怎好让公主亲自上场?”
听着下面的吵嚷,赵合德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位玄机仙子出面,要替太真公主跟相公斗舞呢。”阮香琳立在楼梯边,一边往下张望,一边惊叹道:“居然是一众亲王上场,亲自奏曲。”
罂粟女道:“主子没怎么跳过舞吧?”
众女面面相觑,还真没见过主子跳舞。最后蛇夫人道:“主子不会跳,我们还这么多人呢。”她扬了扬下巴,“光奴,你去跳一个。”
成光赶紧道:“婢子不擅舞。”
阮香琳回过头来,“暖儿和寿儿?”
孙暖和孙寿齐齐摇头。
“兰奴,你呢?”
尹馥兰连忙摇头。
众女目光交错,最后视线居然都落在了潘金莲身上。
潘金莲玉脸微微涨红,冷冷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惊理笑道:“请鹤羽剑姬替我们主子出场,舞上一曲。”
潘金莲含怒道:“你怎么不去?”
惊理道:“我也是瑶池宗的,怕被人认出来。”
潘金莲怔了一下。
惊理笑道:“都是自家姊妹,知道你不会往外说。”
潘金莲脸上闪过一丝羞怒,“谁跟你是姊妹!”
“哎呦,”罂粟女奚落道:“这会儿又没外人,还扮什么贞洁仙女呢?”
楼下鼓声响起,阮香琳失声道:“哎呀!”
众女看了过来,“怎么了?”
“方才那个玄机仙子,舞姿好美!”
众女都涌到扶栏边,望向楼下的大殿。
乐工已经撤下,席位中换上了一众王室宗亲。江王李炎亲手打起羯鼓,安王李溶将紫玉笛横到唇边,一声清音,响彻殿宇。绛王李悟手弹箜篌,抚王李纮吹起觱篥,光王李怡执檀板,陈王李成美击方响。杨玉环没有亲自操弦,方才那位柳善才怀抱着琵琶,拨弦转轴,一时间八音齐奏,气象万千,交汇成一曲华美的乐章。
殿内金红交织的地毯上,一名丽人身着羽衣霓裳,霞帔长带,头戴步摇冠,宛如画中仙子,月下飞临。她体态轻盈,步履娉婷袅娜,伴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舞姿优雅,一派富丽堂皇,充满了盛世的繁华气象。
程宗扬盘膝而坐,看得目眩神驰。鱼玄机以文才知名,没想到身材也如此出色,尤其是她穿的抹胸位置极低,虹裳与霞帔之间,露出一片如雪的肌肤,乳峰高……
忽然手上一疼,却是被杨玉环拧了一把。
“往哪儿看呢?”
“穿成这样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不想让人看,穿盔甲啊。”
“少来!”杨玉环冷笑道:“穿铠甲也挡不住你那贼眼!”
“让你说着了。你上回穿明光铠就没挡住,被我看了个一清二楚。”
杨玉环侧着身凑过来,小声道:“大不大?”
程宗扬顿时噎了一口。这么流氓的公主,你算是天底下独一份了。你大你光荣还是怎么着?
程宗扬竖起拇指,“你赢了。”
杨玉环心满意足,大度地说道:“看吧看吧,一会儿她的小垂手再接旋身折腰……对,就这个角度!”
杨玉环双手扶着他的脑袋,对准位置。果然,殿上的丽人侧身垂手之后,身子一旋,腰肢往后弯去,半露的酥胸正对着程宗扬的视线。
杨妞儿不愧是内行,找的角度那是真准,就这么惊鸿一瞥的刹那间,目光顺着乳沟直接看了进去,满眼的雪肤香肌,脂光艳色,波涛汹涌,美不胜收……
“哎呀……”
杨玉环小小地惊叫一声,却手腕不小心碰到案上一只玻璃七宝杯,里面殷红的葡萄酒泼溅出来,杯身坠下。
程宗扬眼疾手快,探过身一把捞住,接着一转杯口,将泼溅出来的葡萄酒尽数接下,没有一滴落在地毯上。
“程侯好身手呢。”
杨玉环笑靥如花地接过玻璃七宝杯,指尖在他下巴上一抹,顺势将他视线引到殿中的方向。
寒风涌入殿中,鱼玄机飞身跃起,裙裾飘舞,两条修长的美腿从裙下伸出,玉扇般张开,在空中轻盈地一闪而过。羽衣飞扬间,两条白美而又圆润的大腿被他结结实实看了个饱。
程宗扬算是服了。有杨妞儿这么个内行的臭流氓,自己把大唐乐舞最精华的部分都给看了个爽。问题是让她这么一搅合,自己看到的也就剩这么点“精华”了。出了这殿门,都不敢说自己看过霓裳羽衣舞。不然跟人聊起来,别人看的是羽衣霓裳,舞姿翩跹,自己看的净是奶子、大腿、屁股……
不过话说回来,这点“精华”还真挺好看,尤其是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为了大唐的荣耀和太真公主的体面倾情出演,何止是赏心悦目?何况鱼玄机身材高,气质佳,生得又美,那双大长腿更是……
程宗扬怔了一下,她的步法怎么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