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不意的来个湿吻。
妈妈不防有此,我吻下去时,眼睛张开。
及至我们的鼻子踫鼻子,嘴唇相接时,眼眸才闪避我的直视,不知所措地合
上。
她不敢动,任我吸吮,她嘴里有家乡醃制凉果的甘草气味。
良久,她的唇片由冰冷转为温热,湿润。
我贪图着这美妙无边的感觉,直至妈轻轻地挣脱我揽着她的手,垂下头,以
手背揩去留在嘴唇的津液。
我说:「饿了晚?要吃点东西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回家吧。让我替你拉行李拉,跟着我走。这个机场太大,人多,你不懂英
语,会迷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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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老乡父子挥了挥手,我就牵起她的手,踏出机场。
妈妈四处张望,不时用手背揩抺嘴角,那个湿吻的感觉该还留在她唇上。
她从没离开过家门,美国大都会的机场的气派,对一个长住在小镇的中国妇
人是个很大的震撼。
她的手,在我的手中,给我轻轻拿捏着。
这是干活的手,这双手曾把我拉扯大。
初而,我牵住的她那手好像不属于她的,惘然地随着我的步伐走。
渐渐,它变得柔软,放松,信任地与我的手指互扣着,一步一步随我而行。
而她脸上有一个问号。
刚才的事,理所当然,势不可挡的。
与儿子拥抱,给他爱抚和热吻的一连串的动作,需要找个解释。
在出城的路上,她向外望,太阳西下,城市高楼大厦的轮廓映染一片红。
妈说:「这是美国。我来到了,我坐飞机时不住问自己,是在做梦吗?」
「妈,这是个美梦,继续做把。拉着我的的手,你的心会踏实点。」
妈果然握紧了我的手,说:「过了边检,我才舒一口气。」
「他们问你来美国做什么,你怎样说?」
「我说,我的……我的未婚夫申请我过来结婚。」
「答得好。恭喜你过了关,你现在是一个幸运的中国新娘。」
「从前听闻国内有fù_nǚ呀mǔ_zǐ领证结婚,以为荒谬,原来带来的好处那么多。」
「妈,人们以为荒谬的事,内裡总有个美好的原因。和我相依为命,是你最
愿意做的事。你做对了。」
「我希望我做对了。」
「错不了的。来到了,还担心些什么?」
「人们知道我们假结婚。」
「没有这回事。我们是真结婚,过两天行婚礼,真的结婚了,我们便正式成
为夫妻。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我们是以mǔ_zǐ血缘关係结婚的。这是我们的
一个秘密,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美国是个开明国家,社会常有父
女mǔ_zǐ兄妹姊弟结婚的新闻。说不定很快都合法了。」
「认做是儿子的老婆,心里总是有什么搅动着,觉得是羞人的事。」
我伸手把妈的身体扳过来,她的脸埋在我肩颈弯处,安慰她,说:「是的,
你是下嫁给我,但嫁了给一个年轻的工程师,有房子,有车子,又很爱你,不失
礼于人。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万一……」
「不会闪失,我已经安排尽快拿到我们的结婚证书,移民官确认了,你就可
以拿绿卡了。」
「然后办离婚,是吗?」
「离婚要付赡养费的。着除非你另结新欢,下嫁别人。」
「我说,为了你娶老婆。」
我把手指放在她嘴唇上,禁止她说:「我不会抛弃你的。」
「始终你需要有个女人……」
「有个女人煮饭,洗衣服,做家务那些事吗?你就是那个女人。」
「还有生儿育女,传宗接待。」
「说不定能从你肚子里掉个娃儿下来就好了。」
「又来讨妈的便宜了。」
「你说得对,便宜了的是我。」
我使劲的和她还是有些怯意的玉手紧扣着。
开的士那位黑人士司,在驾驶镜看到后座的乘客亲热地偎依着,他没理由不
相信我们不是一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