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仁最后还是收下了陈刚的这五百块,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陈刚的心里肯定过不去,这不是报答不报答的问题,因为如果一直拒收,会让陈刚误以为自己嫌他的钱是“脏钱”,那大家的朋友就没得做了。
说真的,刚开始做皮肉生意的人,心里的那点自尊脆弱得跟肥皂泡一样,连个风吹草动都会刺伤他们的自尊。张义仁一开始也没弄明白陈刚为什么那么坚持,来回推让几次之后,他才隐隐的有了一丝明悟,这真不是钱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
陈刚现在真的当了鸭子,从现在起,赚五百块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瓶酒的事儿,这点钱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张义仁还把自己当朋友。
在东莞这个地方,张义仁是他在认识的个也是最后一个正常朋友,以后他的生活圈子将会是女嫖客和牛郎同事的圈子,张义仁对他来说,就是心灵纯洁彼岸的最后一个停靠码头。
这钱他要是不收下,陈刚是无法安心的。其实陈刚也怕给多了让他难堪,才会选了五百这个数目。
两个人把几盘凉菜吃完,把最后一瓶啤酒分完,离开了拉面馆,陈刚回了求职公寓,张义仁则回了姜丽的住处。
回到家,姜丽还在睡觉,张义仁把屋子收拾了之后,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里看电视,他忽然觉得这种日子糟糕透了,姜丽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白天活动的时候,对方在呼呼大睡,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方又在酒店里跟嫖客颠鸾倒凤。两个人的交集时间也只有下午吃饭的那一小段时间而已。
这个屋子里虽然住了两个人,却孤寂的跟一个人独居没什么区别,他每日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如果这样一两个月找不到工作,让他天天这样过,他恐怕会很快疯掉。
下午五点钟,姜丽起床了,张义仁的饭菜也早已做好,只等着她起床来吃。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很想问问陈刚应聘牛郎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下去了,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大地道。
倒是姜丽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道:“陈刚今天上午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