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如愿搭上了牛车顺带询问起了山匪之事,不过这小老头儿询问他们
有关道观之事反倒是远远多于他们打听山匪的传闻。
这小老头儿虽很是健谈,但有关山匪之事却知之甚少,他只是听说这些山匪
在安平城附近的双堰山上占山为王,建了个聚义寨,来往安平城的不少盐商都被
他们打劫勒索过,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这小老头儿说,要想打听清楚得往东
去七八十里外的安平城。
这安平城就在此往东不到百里,正位于久福镇与柳家堡之间,此地盛产井盐
因此诞生了不少盐商富贾,寿儿小时候跟着爹爹、姐姐坐马车去过,哪里的繁华
仅次于益阳城。
看来这群戍北郡逃来的逃兵倒是会挑地方,这安平城既不像益阳城有那么多
的官兵驻守,又富庶不输于益阳城,在安平城附近安巢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寿儿不得不佩服这些落草为寇的逃兵的确有些头脑。
告别了赶牛车的小老头儿,寿儿两人又隐没入官道旁的山林里向着七八十里
外的安平城赶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老头儿抚摸着下巴下的胡须喃喃自语:「这两个年轻
人器宇不凡,难道是去道观修行所致?……嗯,等我那两个小孙子长大了也送他
们去哪个叫道神宗的道观里去躲避军役。」……午后,寿儿、孟天杰两人终于看
到了满满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商铺、异常繁华热闹的安平城,这是座掩映在苍茫
山脉间的小城,安平城盛产井盐往西南连接益阳城,往东连接久福镇,安平城就
此连通了两城的商道,自从百年前开采出蕴藏丰富的井盐以来,来往与此的商贾
就络绎不绝,安平城在整个益阳郡百姓中赢得了「盐城」
的称号,与它相通的这条至关重要的商道也被亲切地称为「盐道」,这‘盐
道’就是商机无限的‘钱道’。
安平城城门楼下一辆辆从各邻县、各个乡镇赶来贩盐的众多马车进进出出络
绎不绝,十分繁忙。
安平城树立在官道路口的牌楼下沿路摆开了一长熘小摊,有摆摊卖货的行脚
商人、有贩卖山珍野味的猎户,有卖青菜、五谷杂粮的农夫,有贩卖干柴的樵夫
,还有挑着货担走街窜巷的货郎。
这一幕幕勾起了寿儿小时候的回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如
今在官道对面的荒山上多了一大片上百栋的简陋茅草棚,看来这片安平城对面的
荒山也被从戍北郡逃难来的难民们占满了。
安平城路口的牌楼对面隔着宽阔的官道更是有一大排十多间路边茅草棚盖得
比山坡上的考究许多,一个个简易门前挂着个红灯笼,有的大白天竟然还亮着,
上面写着:「接客中」,没有点亮灯笼的门口则站着一位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妩媚
女子,有的含羞带怯、有的眉眼含春,有的搔首弄姿、有的笑语盈盈地主动用戍
北郡口音娇声向过路的男人召唤着:「这位大哥要不要来奴家茅舍里坐坐?保管
您销魂……」
寿儿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他忙扭头问孟天杰:「孟道友,官道边那排草棚是
作甚的?怎么站着那么多戍北郡貌美女子?」
孟天杰用怪怪的眼神儿看着他,坏笑道:「柳道友,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
不懂啊?坊市里你们羚寿斋斜对面的‘喜来客栈’里就有类似的卖身女散修啊。
离你们那么近你不会不知道吧?」
「卖身?你是说她们是妓女?」
寿儿惊讶地问,说实在的他长这么大还真是次见这种妓女。
「嗯,不管修仙界还是俗世间揽客的妓女手段都相差不多。只是修仙界的女
散修揽客是为了得到灵石修炼,而这俗世间的女子就不知为何了。难道是为了对
咱们来说一文不值的破银烂铜?」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可是次见这种妓女。算了,咱们就别管她们
了,还是进城去打听打听山匪的消息吧。」
寿儿说着就扭身往安平城门方向走去。
「等等!柳道友,你有所不知,你可别小看这些妓女,她们往往跟三教九流
打交道,知道的消息不一定比安平城当地人少。」
孟天杰却止住脚步扭头看向了路边站着的那几位妖艳女子。
「什么?孟道友,你……你不会是打算去找妓女打听山匪消息吧?这恐怕不
太靠谱吧?」
寿儿扭头错愕不已地看向孟天杰。
「你没发现她们都是戍北郡女子吗?跟那些从戍北郡逃来的逃兵都是同乡,
定然知道些他们的消息。说不得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消息联系……我可是听说过许
多妓女与劫匪勾结抢劫嫖客的事情……」
孟天杰眯起仅露出的右眼来,眼神里一闪而逝智慧的光芒。
寿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既然你知道人家同乡之间可能会有勾结,人家怎
么还会告诉你山匪的消息呢?就算告诉你也可能是骗你的。」
孟天杰却昂起头来不无得意道:「嘿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在我胯下的任
何女人都会被我调教得连她丈夫都不认,更别说同乡了。」
听孟天杰如此说寿儿惊得合不拢嘴:「你……孟道友,你不会是打算去嫖妓
吧?……你不是看不起凡人女子吗?更何况还是这种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妓?……」
孟天杰老脸一红,却梗了梗脖子昂首正义凛然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打
探山匪消息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这不太好吧?这么做多不好意思啊?」
寿儿为难道。
「这什么这?你身上有没有俗世间的银钱?」
「倒是有。」
「那就好,走,咱们作伴过去询询价,问问包夜多少银钱?」
「什么?还包夜?」
「不瞒你说,我被囚禁了这么久已经好几个月没尝过女人滋味儿了,憋了这
么久这一炮下去不干她个昏天黑地过不去这个劲儿……再说了,这狡猾的戍北郡
娼女没有一整夜根本调教不老实……」
孟天杰没羞没躁地说。
寿儿撇撇嘴,对他这邪修本质颇不以为意。
寿儿的表情怎么可能逃得过孟天杰的眼睛?他立刻不满道:「怎么?你不会
是心疼你的银钱吧?……咳咳,柳道友,办大事可不能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心疼银两。」
「那就好,走,咱们这就过去……」
孟天杰一把拽住寿儿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那一排妖艳女子站立的茅舍
走去……